房间里剩下一花和垃圾。
一花沉默了一会儿:“马上就要到医院上班了,你选好去哪个科了吗?”
“是,已经选好了。我选的是神经外科。”
一花愣了愣,眼中立即涌上了眼泪。
“为什么选神经外科呢?听说很辛苦,你还是选别的科吧。”
他的心意一花立刻就明白了,眼前这个自儿子太勋早逝后像礼物般陪伴在身边的孩子,是因为什么才做出这样的选择的。
“你是因为阿勋吧?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阿勋做手术时你每天守在病房里,一步也没离开过。你这样做都是因为他吧?没关系的,孩子,妈真的没关系,你选别的科吧。”
一花的眼泪掉了下来。垃圾红着眼睛握住她的手。
“哎哟,妈,真的不是啦。是我自己要去的。”
1996年2月,垃圾对突然出现在医院医生休息室里的喜滋滋有些意外。
桌子上胡乱堆放着的零食和方便面碗、塞满纸杯的烟屁股。垃圾把咖啡售卖机上买来的咖啡放在桌子是,在喜滋滋对面坐下。
“咱们狗狗今天有啥事来找我呢?说说看吧,哥已经做好聆听的准备了。”
“学长,我复学了。上个星期提交的申请,而且重新开始上课了呢。”
垃圾没有他想象中感到惊讶,反而让喜滋滋有些吃惊。
“我早就知道了,你们那个助教是我高中时的学弟,那家伙上周就告诉我了。还以为你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呢,结果现在才来!我一直在等你亲自告诉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人生导师啊......”
喜滋滋不好意思地笑着。垃圾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令他改变了心意。
“细细想来,我好像还没试过呢。如果我想说,就算是打死我也不干了那样的话,至少在那之前尝试一下才行。我当初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始,但现在已经知道怎么办了。学长,我还加入了医学院的乐队社团呢。”
垃圾认真地听着,为此而感到真心的欣慰:“这就对了!你总得先尝试一下味道再说菜不好吃吧,要不然老妈该揍你了。反正音乐是可以听一辈子的,要是不合心意,随时都可以改变一个方向啊。我只是没说罢了,当初还真担心你真的不学了,真给我吓坏了。”
垃圾送给他三本自己整理的医学院考试题集,那可是同学们和学弟学妹求都求不来的精华呢。
1996年的春夏秋冬,就在垃圾重新搬回新村寄宿、家人们在一起幸福快乐地度过了。
1997年3月的一天早上,新村寄宿。
东日看了一眼围坐在桌边的一花、娜静和喜滋滋,抬头大声说道:“垃圾这小子还趴那儿睡觉呢吗?”
“就让他睡吧,十天才回家一趟,他肯定超级缺觉。看他那脸色,真的太可怜了。”
一花边喝着汤边说道。
喜滋滋点了点头,接过一花的话头。
“第一年住院医师们每天睡眠时间都不足3个小时,也就是学长才能撑得住,因为他比较迟钝......”
“那干嘛还让他进来住啊!就让他在公寓里自己过呗!”
娜静突然加了进来。
听到娜静有些气愤的语气,东日立刻激动地吼道:“又犯病啊!臭丫头,要不是我让垃圾到咱家住,你这死丫头能老实儿待着么?肯定早就跑到他家去给他洗衣做饭了,我可看不得你那副德行。在你大学毕业之前,我会瞪大眼睛看着你的!”
因为是自家视如珍宝的闺女啊,怎么能做那样的事?不管对方是谁,在珍视女儿的父亲眼里都是想拱白菜的猪。
一花靠在椅背上数落起东日来:“行啦,真是的!孩子都长大成人了,他们肯定会看着办的,你还是管好自己吧。娜静啊,你还是去把垃圾叫起来吧,让他吃了饭再睡。”
娜静满脸笑容地站起来往垃圾房间走去。看着她欢快的背影,东日嘴边的肌肉抽搐着。
“哥哥啊......”
脚步轻盈地推开房门,房间里却空无一人,娜静失望地耸了耸肩。
“上哪儿了呢?这大清早的......”
此时此刻在医院主任办公室里坐着的垃圾,面临着一个非常艰难而重要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