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赵婧欢也在学堂的缘故,盛紘怕家里姑娘一不小心就给冲撞了,惹下事来,便请了孔嬷嬷来指导一番。
盛墨兰孔嬷嬷,这是墨儿平日里写的诗文,写得不好还请嬷嬷指教。
没太看着她,婉言拒绝道:四姑娘抬举我老婆子了,我虽识得几个字,文章诗词却不大通,指点可谈不上啊。
盛墨兰嬷嬷自谦了。
孔嬷嬷:四姑娘,既是学规矩,那就是师生,我这为师的,如果哪一句说重了,四姑娘要包涵一二。
盛墨兰不敢,墨儿做了什么错处,嬷嬷尽管责罚就是。
孔嬷嬷:你们去,把四姑娘的桌子往后挪一挪,跟两个妹妹们摆在一起,谁也不要超过谁,快去。
这一下,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嬷嬷想一碗水端平,如兰小声同明兰说。
盛如兰叫她猖狂,落劲了吧。
然而立马被孔嬷嬷发现叮嘱:六姑娘,课堂之上不要窃窃私语。
这些都没有打消墨兰想出风头的心思,反而一有机会就拼命表现。
孔嬷嬷:焚香能教人平心静气,插花最能怡情冶性,学这些,仪态规矩是其次,陶冶性情才是贵格,你们手边现有的都是上红的沉水香,如果火候掌握得好,指甲块大小,就能燃上两个时辰,香气经久不散,你们都做起来吧。
盛如兰咳咳咳~
盛墨兰妹妹莫不是忘了放隔炭火的银片,木炭把沉香烧煳了。
明兰做着的时候,想到了当年的事情走神,孔嬷嬷拿了圆扇敲了敲桌面。
盛明兰嬷嬷,我手慢。
盛墨兰七妹妹莫着急,这种事情啊,需要特别地心细手巧,没有悟性的人啊,是做不来的。
听见这话自然是不高兴,一丢器皿,侍从想过来,连忙表示不用,继续做着。
孔嬷嬷:插花是门极雅致的、高深的学问,我在宫里当差几十年,也不过是略知皮毛,只能做三位姑娘的引路人,花艺讲究外师教化、内心发源,不但要美、更要有趣,若还能说出几番哲理来,那便是化境了,这其中的高妙深奥得姑娘们自己去融会领悟,你们先自己做做看。
盛墨兰那我换上这枝呢。
孔嬷嬷:这枝够艳,但有一些刺眼,姑娘再斟酌斟酌。
盛如兰嬷嬷。
盛墨兰嬷嬷,要不我换上这几枝如何。
孔嬷嬷:你这些花已经很偏素了,再换上这绛紫色,岂不是更素更冷了。
盛如兰嬷嬷。
盛墨兰嬷嬷,您看这枝绯红的怎么样,颜色鲜嫩又夺目。
孔嬷嬷:要是我选呐,我就选这两枝明黄的,你试试看,放在这个位置。
盛墨兰果然是点睛一样的呢,孔嬷嬷,这明黄的一配,整个花瓶里的花,都活起来了,又不失素雅,我怎么没想到呢。
孔嬷嬷:姑娘不要着急,姑娘刚学就能略知一二,已经是很不错了。
这边如兰刚想请教,又被她一下给截胡过去,继续问着嬷嬷。
盛墨兰那嬷嬷就速跟我们说说,与衣裳如何配,与人物性情怎么配吧。
孔嬷嬷:我今天已经说了许多话了,喉咙有些干燥,我得回屋去,喝点润润肺的,姑娘们自己再研究斟酌吧,不必行礼了,老身去去就回。
这就是赵婧欢让贴身女官年羽去偷听的全部了,有点不屑地感叹道。
南婧欢不止吵架,等会怕是要打架的,真是有能耐的。
年羽:谁说不是呢,前面学堂除了您还有那些个外男,传出去了她可没什么好处,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不是坏了盛家全部闺阁女儿的名声吗。
南婧欢继续去盯着些,有什么事记得速来报我。
年羽:是,奴婢告退。
专属系统李你这么爱热闹,等会重头戏,你就真的要错过。
南婧欢不想错过也没法子,这是盛家家事,我也没有理由去管,难不成说我就是看戏的。
专属系统李只要你想去,我就有办法让你看到,别人也看不到你。
南婧欢你是说化魂。
专属系统李嗯哼。
一拍即合,两人化作一阵阴风,悬浮于内院看着两人吵架的一幕。
盛如兰真真是学了那些个下作的手段,看到别人好的就抢,抢到手了还装委屈。
盛墨兰六妹妹说的是什么话呀,什么下作手段,什么抢别人的,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你们学得我学不得,不过欺负我是庶出的,好好好,我本就是个多余的,何苦生在这个世界上,碍别人眼睛,我死了算了。
盛如兰又哭,回回遇到事,你都嚎丧似的,又装相,你怎么每回哭得都跟死了亲娘一样,上次若不是福嘉公主,父亲定只罚我和七妹妹,不罚你,这次你又要弄得哪一出,你是不是就想让嬷嬷看到了,以为我欺负你,要父亲责罚我。
盛明兰四姐姐,你别哭了,六姐,你也少说两句,待会让孔嬷嬷听见了,以为咱们盛家的女儿没有家教呢,四姐姐,孔嬷嬷又不是一直在咱们家待着,到了日子她就走了,你是想多学一点呢还是想少学一点呢,为了气,耽误了学习,得不偿失啊。
盛如兰好了,你别劝她了,学与不学有什么要紧的,大姐姐嫁的伯爵府,难不成人人都有这样的福气吗,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的好。
盛墨兰你们不过是瞧着我是个庶出的,左一句右一句地拿言语来糟践我,好好好,我知道我是个多余了,我不活了行不行。
一边往柱子方向去,一边说着一头撞死算了,又任凭明兰和一众女使拉着。
盛如兰你们别管她,都不许拉她,她才舍不得死呢。
果然没过一会,盛紘、王大娘子以及林小娘都过来了,看来会是一场教训的戏码了,而本生也在看戏的两人,是时候离去。
南婧欢不愧是林檎霜养的,一套哭哭啼啼的,活像妾之风格。
专属系统李所以这样的人,做不了主母,哪怕是花尽心思抢来的也坐不稳,结局凄惨是应该的。
南婧欢林檎霜,她靠这手段,稳得盛紘的心,可她忘了,文官清流,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女儿去做小妾的,与她不同。
教习规矩的孔嬷嬷走了,她们几个也就回学堂上课,婧欢也就照常来了。
庄学究:倒是应景,诸位今日策论题目是,立嫡长乎,立贤能乎,孰佳。
南婧欢先生,此为敏感时期,这种题目怕是极为不妥。
庄学究:不妨,如今京城里,便是个茶馆,也常议论这个,关起门来,偷偷说一说,倒是诸位不要相互泄露出去就是。
若真如此就无事,可她不敢保证在座的几人没有结党营私的,何况她转身看到宫廷专用的黑色衣角,继续故意大声道。
南婧欢百姓茶余,便是闲话,自然无罪,可在座的哪有凡夫俗子,望先生自重。
这学究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马起身对她行礼,然后郑重其事道:赵姑娘,说得很对,我们还是要谨言慎行,那么我们今天讲盐铁论。
南婧欢有些事也应该揭开了。
专属系统李好,我很期待。
因为内监是皇上,派来探听谁家私底下支持哪个王的,所以听完了话立马去见了皇上,把今天所见所闻告诉了他。
宋仁宗不愧是朕的嫡女,大宋的福嘉公主,这气魄比朕强。
内监:今天公主好像发现奴才,怕是以后都不好去探听这些人的消息了。
宋仁宗那就不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