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草三颗,百幼藤半截,出水莲子十颗......竟然舍得用乌骨!”看到方子山最后一味药材,马伟龙大吃一惊,高武城中很少见到飞行的兽宠,乌龙鸦这类飞行系的兽宠的骨头乌骨,就变得尤为贵重。
这个药帖子马伟龙配置了不下十遍,除了剂量马伟龙还没有握之外,其中的材料种类他早就记得清清楚楚的,平日里这最后一味药都是飞行兽宠的骨粉,杂七杂八的什么骨头都有,要是进货的人不地道,还会加上一些鸿鸡的骨粉。这此还是马伟龙头一回见到白老头破天荒的选用珍贵的乌骨,从这剂量,材料上看来,马伟龙觉得用到这幅开窍药的人说不定就是哪个人傻钱多的富家公子。
将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然后把药单子放在了柜台上,想了想又收了回来,放到了底下的桌兜里,前几天,有个来买材料的人,说是借他的书看一下,结果看着看着书就不见了,等到马伟龙意识到的时候,那人已经走掉了,从那以后马伟龙就不把书啊方子啊往桌子放了,用白老头的话说那就是:“伤人之心可以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材料的种类分量都确定好,马伟龙就开始配置了,一个个材料加入的顺序,中间的时间长长短短,都像是拿着一个沙漏在记着,小小年纪动作却异常平稳,若是被一些浸淫数十年的老学究看见了,也会赞叹一声我不如也。
就好比是某个坐着轮椅假装目不斜视的老头,其实时时刻刻都在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然后微不可言的点头。
等到所有的材料都完美的混合,马伟龙这才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道:“白爷爷,配好了。”
“配好了,配好了就喝了啊!”
“奥,喝了,啊,这是个我的?”马伟龙还为反应过来,端起杯子正要喝才发觉着事情有些不要太好了,连忙双手捧住杯,这可事几千甲的东西,自己喝了这辈子就得给白老头打工那,且不说打工的事情,就说这想要开窍,不单单是这药,还需得强大的体魄的,不然根本撑不住这庞大的药量,
白老头满不在乎道:“你觉得我需要开窍吗?要不是你那只大蚂蚁整天守在铺子外头,吓唬客人影响我的生意,谁管你开不开窍,放心不收你钱,就当是喂了狗了。”毒蛇的背后,那满脸白胡子底下掩盖的微微翘起来的傲娇的笑容。
这口是心非的性格早就已经被马伟龙所洞悉,找老头要是在意生意,早就改脾气了,他知道这份药就是要给他的,但是马伟龙还是有些害怕,他不是没见过因为体魄不够强健的人服用开窍的药导致七窍流血当场惨死的场面。
“这个药我能等以后再用吗,我现在.....”本想展示一下自己瘦弱的胳膊,然而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瘦弱,皮肤底下竟然可以看见肌肉的线条。
事实上,这一年多来没照过几回镜子的他还没有发现他自己的成长,不光是他,孤儿之家的孩子都有成长,她平日里没有注意过其他的孩子,要是把他们和常人家的孩子放在一起,就会发现他们的个头都要高出人家一大截。
白老头躺在轮椅上,自得道:“小子不要把自己看的太弱了,你以为你们几个小子吃的泻龙丸是白吃的?”
“泻龙丸不是打虫的吗?”马伟龙还记得阿婆说过吃了泻龙丸,肚子里就没有蛔虫了,吃饭就更香了,这样才能健康的长大,所以这些年看书凡是见到泻龙丸这三子他都是选择不看的。
瞬间躺在轮椅上优哉游哉的老人只觉得这胸口像是被砸了一大锤,一口气憋在胸腔里都快爆炸了,头发胡子全部飞了起来,他从来都没有感到这么掉面子过,自己制作的高等的,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改善体质的药在这小子嘴里竟然是打虫的。双目怒瞪怒骂道:“打,打虫的,你是泥猪吗?怎么不打死你个蠢货虫子,你个小混蛋,你把我做的药吐出来,.....”骂完了还不解气,抓起来一块晒干的淤泥沼的泥块冲着马伟龙人了过来。
泥猪是一种大脑非常小的兽宠,几乎没有智商,只管吃喝啦撒,只是因为作为平民百姓最喜欢的肉类,才能够不被竞争残酷的大自然所淘汰。
马伟龙被骂作泥猪也不生气,嘿嘿一笑背过身去,把开窍的药剂藏在坏了,让白老头扔过来的土块砸到了背上。
等到白老头的气发泄完了,马伟龙这才乐滋滋的看起了手里的药剂,被骂被打,但是小小的心里头却是甜滋滋的,像是喝了一罐子食人蜂的蜂蜜一样。
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是这脾气好,但是这一点却不被老人所喜欢,但是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老人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无视了马伟龙舔着脸的笑意,老头有些无奈道:“还看,喝啊,等着药劲儿跑光吗?”
甜甜的,还有点微微的青草的香味,这是马伟龙第一口的直观感受,然后伸长了舌头把瓶子上残留了一点也舔进了嘴里。
马伟龙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会儿说道:“挺好喝的!”
白老头没好气道:“是挺好喝的,一会儿还会更舒服的。”听着语气,显然方才肚子里的气还有点没发泄完的意思。
呵呵,我信你个鬼,你这个白老头是坏的很,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准备看戏的样子,马伟龙在心里翻了翻白眼。
果然,不到一会儿,胃里像是往一锅热油里倒进去了一杯水,已经不是沸腾,而是爆炸了,灼热的痛感从腹部往全身蔓延,到了指尖,到了头皮,到了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马伟龙晒的有些黑的肤色瞬间变得通红,整个人就像是煮熟了的大钳虾,红通通的缩成了一团。
“好疼,好热啊,白老头,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把药量放多了。”
白老头好整以暇的摸了摸胡子,然后点点头,再慢慢悠悠的确定的语气说道:“是啊,我开的是寻常常两倍的剂量。”
“两倍,你了罚了吾啊(你要杀了我啊)!”胃里头不断的有东西反上来,马伟龙只能咬紧牙关总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正常剂量都能杀人,双倍的已经不是谋杀了,这是光明正大的下刀子。
“你小子,不识好人心。”老人不理会马伟龙的痛苦,继续道:“有件事情,我今天要告诉你,你记好了,这件事情从我的嘴里出来,进到了你的耳朵里,然后永远的烂在了肚子里。”老人的话说到最后后已经不是严肃了,而是一种肃杀的气氛。
马伟龙此时身上惹得发烫,却也能感受到周遭空气里如同冬日里一般寒意,马伟龙郑重点头道:“我记下了!”就像是在发誓一般,因为他知道,不管怎样眼前这个老人是永远读不回伤害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