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神界之心

二十、神界之心

蜿蜒的山路向前，许是夜露浓重，地面有些湿滑。

青苔遍布，颜色深浅不一，大大小小的绿块爬的很高很远，直到山洞周遭才逐渐干净了。

鹅蛋大小的光晕浮在山洞深处，进入山洞后，空气逐渐干燥起来。

“镜湖洞天就在此山洞内，有无机缘全看道友自己了。”

梦灵与一干魇兽很是亲切地与润玉的魇兽碰了碰，依依不舍地告辞去山外寻梦觅食了。

润玉带着魇兽继续向内寻找，大约百十米开外，豁然开朗。

原本瞧着凝如一点的光晕，竟只是冰山一角，不及整个结界的万分之一大。

润玉既知此处栖息着祖龙神，自然不敢像旭凤一般莽撞，使用蛮力破除禁制。

也不知这结界是否隔音，润玉只能暂且一试。

宽大银白的帝袍铺开，润玉的身形挺拔笔直地跪在淡黄色光晕外，恭敬道：“后人润玉，今治天界，心余力绌，导致大劫，无法可解，无地自容。唯有惊扰祖龙神歇息，恳求祖神慈悲，施以援手，恩泽六界众生。”

魇兽见主人跪下，也跟着效仿，前蹄半屈，身子向前伏着。

清越的嗓音在山洞里一遍遍回响，直至天明。

晨光破晓，第一缕金芒穿过云层雾霭，与早归的魇兽一同踏进了山洞。

“祖龙神未必不知道友在此，如此跪拜，不过白费时间。福缘浅薄，不若归去吧。”梦灵稚气的奶音在身后响起。

润玉苦笑着拒绝了梦灵的好意，眼里的坚持一如未改：“多谢梦灵前辈关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润玉在此地不过一夜时间，算不得耗时耗力。”

梦灵也只能摇头作罢，与其他魇兽一齐进了结界。光晕如水波般包裹住他们，未有阻隔。

润玉的魇兽见其他前辈进去了，有些不忍主人在外面苦等，也跟着往里试试。不出所料，被弹了出来。

润玉轻笑着扶起眼冒金星的魇兽：“你可见他们眼尾有着祖龙神的帝印，没有此印，想入结界难如登天。”

魇兽不明白登天对于堂堂天帝来说又有何难，有些不忿地哼唧起来。

眼见着魇兽对着结界龇牙咧嘴，润玉眼里划过一丝感动，嘴角弯了起来。

“你自幼与我相伴，知我心意。此后便唤你梦萦可好。”

“嘤嘤”魇兽敛了古怪的表情，乖巧地冲主人点点头，又凑上前去，渴望地眨着大眼。

“我亦知你心意。”润玉轻抚魇兽的眼角，一串银光璃璃的帝印便留了下来。

帝印落成，梦萦周身也不似之前轻灵可爱，更多了几分端庄大气，成熟稳重。

一人一兽继续向结界跪拜，此心真挚，天地可鉴。

足足跪了九天九夜，结界终于出现了晃动。却并不是祖龙神同意与润玉相见，而是镜湖洞天要挪窝了。

润玉自小是跪惯了的，如今只是膝盖微痛，周身酸麻，难耐但是可忍。

偌大的结界缩至芝麻大小，盘旋两圈，找准方向后疾速飞走了。

润玉赶忙起身，与魇兽一齐追了上去。

不过几十个呼吸，金点便停下来，地脉中有一七色光柱冲天而起，结界就坐落下去，膨胀至原来大小。

“那不是补天石的气息吗？”润玉和魇兽甫一靠近，就被结界传来的强大吸力拘了进去。

“润玉见过祖龙神。”眼前一花，已置身于镜湖洞天。润玉内心欣喜，立马行了个大礼。

惜白眼带欣赏，仔仔细细打量了润玉一番，温言道：“既已身为天帝，也不必对我拘礼了。”

“血脉之恩大过天，润玉不敢忘怀。”

这世间最能把素白衣裳穿出韵味的两位男子相视一笑，眉眼风度均有三分相似。只是一个看一眼便有已不在红尘之感，另一个则是刚入尘世的懵懂之人。

“你在结界外跪了九日，可有什么感悟。”惜白看了一眼梦灵，一众魇兽照例衔来桌椅，便招呼梦萦一起去玩耍了。

“九为极数，过九则量变生质变，一切皆有可能。”二人落袍就坐，桌面上凭空出现了茶壶茶杯，香气袅袅。

“今日之言，亦是此后之言。”惜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给润玉斟了一杯。

“祖神金玉良言，润玉定当谨记。”润玉接过茶杯饮了一口，茶香沁人心脾，继而问道：“祖神明鉴，润玉此番叨扰，乃是为了一物，唤做神界之心。”

惜白有些惊讶润玉知道神界一事：“时过境迁，如今的世人怎会知晓神界。”

“自是不知。”

推杯换盏间，润玉已将事情事无巨细告知。

惜白本来镇定，也不由得为如此相像的情劫感慨万分。

“本来我与魇兽一族就在这镜湖洞天修补神界之心，只是残缺部分仍需无数时光细细修复。事态紧急，现下唯有你和梦萦一同加入了。”

“润玉必当尽心尽力，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