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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意外的终结

春神的世界

就在言和回来之后不久,正在思考穿越墓园时,春神做了一件非常蠢的事情:他正煮完了方便面吃,准备带着星尘宝宝出门看电影。可他悲剧地忘了关燃气灶,于是燃气灶点燃了擦灶台的抹布,然后他家就烧光了。

言和等人突然感到越来越热,往窗外一看,无边无际的烈焰飓风正从天上席卷而来来,那火焰如海洋一般波澜壮阔,大得难以想象。火焰席卷过墓园,横扫了污秽邪恶之物,摧毁了僵王博士奋斗了一辈子的结果。紧接着,烈焰向休息室袭来。众人意识到:春神放弃了他们!春神终于决定把他们一齐送向真正的死亡了。

在最后的时刻,他们果断地放弃了一切求生的挣扎,穿戴整齐,围坐成圆圈在赤色的天空下迎接着热浪的袭来。“天依,这天空真像被李刚侵染的数字网络。”言和平静地说。

“每人说一句遗言好吗?”时间提议。他随后说:“没想到时间也有消逝的一天。”

“师傅,对不起。在下永远不能送您到西天了。”

“生为中国人,我死而无憾。”

“我还没吃饱呢!我不想死!”

“你终究还是没打赢过一次,哪怕在游戏里。”

“我?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我的躯体健壮而纯洁。现在,就让我,同你们一起净化灵魂吧……”他翻身上马,将剑锋挥向烈焰。

他率先冲入了烈焰。他和战马的铠甲瞬间被炼化,邪焰从身体的裂缝中喷射而出,汇入更大的火焰中。

众人一个接一个冲入了烈焰中,和最后的光与热做最热情的拥抱。

春哥和贝爷自然也躲不过,他们在灭亡时紧紧地抱到了一起。

与此同时,春神和星尘正欣赏Pixar出品的《寻梦环游记》时,有人打电话告诉了春神这一不幸的消息。春神听到之后一愣,紧接着便抽泣起来,别人还以为是他被电影感动了。

即便如此,春神还是等到电影结束才拉着星尘往家里赶。

没有家了,什么都没有了。在焦黑的断壁残垣之间,还能见到来来往往的消防员,他们的躯体被橙色的臃肿制服裹住,像是一个个贮存二氧化氮的瓶子。春神缔造的所有美丽的宇宙和其中所有美丽的生灵都湮灭在无情的熵增中:言和、光头强、贝爷、无头骑士……

所有的一切都灭亡了。

万物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太阳被冷风吹得打哆嗦。

但是,在一片灰烬中,还有一个小物件在发着晶莹的光。

是梅塔特隆立方体!

那个金黄色的多边形物体毫发无伤,烈火甚至将它打磨得更加光彩夺目。星尘捧着它,心里感到一丝丝的宽慰。而春神的嘴角在不住地抽动着,欲言又止。

“真是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春神颤颤地说。

对于春神这种很宅的“手工业者”来说,没有家可怎么办呢?星尘问了一个似乎从来没有人想过的问题:“你是靠什么生活的?”

春神说:“热情和信心,当然还有一些从业者必须的技巧。”

然后他又反问道:“你觉得我有生命么?我活过么?”

星尘没作声。

春神对星尘说,他在创造这些世界上耗费了太多时间与精力,他必须要踏上新的征程。而这次,他不能带上星尘。

他们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一夜,为了省钱,春神和星尘背对背睡在一张床上。他有时候会不慎碰到星尘裸露的背脊。虽然摸起来软软的确实是女孩的躯体,但那皮肤就像热寂后毫无生机的宇宙,一点生命的光和热也没有。春神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孩是多么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可是他能吗?他思索了很久,终于做出了连自己都觉得吃惊的决定——他做了比拥抱多得多的事。

这是他的第二次。

第二天,星尘醒来,春神早已不见。床头桌上放着一张火车票,目的地后面跟着四个字“以太之海”。在火车票下还垫着一张纸,正面写着一个地址,想必是新家的。反面用正楷工整地写了一首小诗:

这一天我杀死了兴趣,

这一天我消亡了感情,

这一天我忘却了记忆,

这一天吾等湮灭寰宇。

这一天我荒芜了时间,

这一天我迟钝了语言,

我也许已失去了痛觉,

可我们终会重建美好的世界。

在诗歌的最后,春神用已经很少使用的,独属于时序与神灵的文字写上了他的真名。

虽然星尘完全看不懂。

数小时后,星尘在拥挤的列车上紧紧抱着梅塔特隆立方体,自信而自豪地想着:“春神先生还会回来的,他的世界肯定会回来的!”她的脸上泛着反常的红晕。

列车高速飞驰在星河之间,车头强有力地破开冷寂的真空,义无反顾地冲向至高至尊之处那光明的以太之海。

开始的时候,和终章有什么不同吗?

最佳答案是,他们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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