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我信你!”
魏无羡静静看着蓝忘机,一身云纹白衣,早已被染成了血色,避尘还在滴着鲜血,但蓝忘机脸上从未如此慌张过。
魏无羡冷笑一声,不缓不慢的转着陈情笛子。信?和来信与不信?蓝忘机信他?他可以选择相信蓝忘机吗?他一袭黑衣,站在血泊之中,有的地方染上了血,黑色更深一些罢了,他眼中散发出戾气的红光,红色的发带早已经落在了地上,看来,魏无羡真的准备大战姑苏了。
魏无羡握紧手中的陈情,挑起一边眉毛,勾唇道:“蓝忘机,我如何信你?”
蓝忘机听得此话,先是自嘲的笑了笑,十三年,他到底在等什么?魏无羡终是不肯信他。瞬间跪倒在了地上,白色的衣服没有任何完好的地方,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落在了地上,滴在血里,与血融合在一起。母亲死时,他没有让人看见他哭过,云深不知处被烧,也只是在魏婴目前落过泪,这一次,还是为了魏婴.....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猩红的眼眶里,泪水在打转,沙哑的嗓音问魏无羡:魏婴,你,你不肯信我么?”
魏无羡愣了一下,转过头,红了眼眶,尽量不让蓝忘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闭上了眼,若他选择相信蓝忘机,莲花坞被灭,江晚吟失踪何解?虞夫人临时交代过要好好护着江澄,死也要护着他,江澄倘若出了什么事,何慰江叔叔,虞夫人在天之灵?这魏无羡一生护着云梦,云梦江氏的家训,终是他一人懂得了,并用他的一生去书写的八个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魏无羡缓缓开口道:“蓝湛,不是我不肯信你,是我,不敢信你......”魏无羡忍痛拿起陈情,一声刺耳的笛声从魏无羡嘴边传来,蓝忘机琉璃色的眼睛看着魏无羡,写满了祈求,祈求魏无羡不要再做傻事了。
魏无羡皱起眉头,嘴边的笛声越来越急促,与当年血洗不夜天一样,这一次,要血洗姑苏了吗。蓝忘机杵着避尘站起来,他不能再一次看着悲剧发生了,他不能再看着魏无羡受到任何伤害了。紧紧的握着拳头,狠下心来,念道:“我魂归天地,灵识破碎,不入轮回,封。”
魏无羡听得此话立即停下了吹笛,瞪大了眼,手中的陈情“哐啷”掉在了地上,他不就是练了一块更强的阴虎符吗?但是,蓝忘机怎么会知道“封岁”这个禁术呢?那个记载他创造“封岁”的册子早早就没了啊!蓝忘机他可是玄门百家口中的泽世明珠啊!要是世人知道了蓝忘机用禁术,想必是像他们对付自己一般,喊打喊杀,恨不得把他的家人一并污陷。
魏无羡急步走到蓝忘机身旁,蓝忘机的灵力在一点一点消逝,意识俞来俞混沌,倒在地上,嘴角溢着鲜血,滴在地上,如冬日的红梅在盛开。
魏无羡紧紧的扣住蓝忘机的手腕,眼里皆是心痛,但依旧厉声喝道:“蓝湛,你疯了吗?!”蓝忘机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想摸一摸,眼前的心上人,却发现手已经没有知觉了,魏无羡紧握着蓝忘机的手,泪水无声的从他的脸颊滚落,消逝,蓝忘机,怎么,这么傻呢?值得吗?魏无羡紧咬着嘴唇,说:“蓝湛,我信你了……阿羡信你了……”蓝忘机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你肯信我了,魏婴,你若信我,我死了也是甘心的......
魏无羡眼睁睁看着蓝忘机没了呼吸,原来,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亲眼目睹自己爱的人死亡,自己,却无能为力……
“蓝湛?蓝湛!……”
魏无羡想听见蓝忘机给他什么答复,哪怕仅仅一个‘嗯’字也好。可是,回答魏无羡的,只有无尽的沉默罢了,“蓝湛…你…你看看我啊…”这一次,蓝忘机没有看向魏无羡,他看不见了,永远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