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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啊…秦云景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可她醒不过来,不管怎么挣扎都没办法睁开眼睛。他好像听到了师父师娘的声音,还有辫儿哥哥的抽泣。
“诶!丫头醒了。姐姐夫,丫头醒了!”
张云雷的身体不能在病床边久坐,亏得他还能第一个发现秦云景醒过来。郭德纲王惠听到张云雷的话也走到病床边。
“丫头,你感觉怎么样?九郎去叫大夫。”
“妈?你们来了?”秦云景憋屈这么长时间,心理防线在看见郭德纲王惠那一刻全然崩塌,眼泪掉下来了。
“闺女你好好养身子,什么都别担心,我们都在这呢。烧饼啊栾云平啊都在外头呢。”
秦云景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转过头对张云雷开口,“还在吗?”
病房里一瞬间安静,三人都沉默起来。
“……妹,医生说…胎还不稳…最近你也劳累过度…就…”
“………这样…我知道了。”
“丫头…你现在就养好身体,什么都不要想,有爸在呢啊。”
秦云景已经住院四五天了。
“彪哥,你这几天给我送饭,三宝那边怎么办呀?”秦云景用勺子搅着碗里香气四溢的汤,一看就是李鹤彪费了心思的。
“没事丫头,三宝下一场就是济南附近,彪哥别的不行,做饭肯定没问题啊!累不着你彪哥。”
“嘻嘻~那就辛苦彪哥啦。”
秦云景瞟了一眼门外的人影,眼神暗了暗。
“彪哥,你让他进来吧。”
秦云景知道他在外头,已经来了三四天了,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有些事总要说清楚,有一个了断的。
李鹤东进来的时候,秦云景并没有看他,窗外院子里的阳光正好,也许她又怀念起曾经明媚开心的自己。
“坐吧。”她总算肯分一个眼神给李鹤东。
默默良久。
“李冬。”
李鹤东没想到她会叫自己的名字,曾经的丫头,会撒娇叫他东哥,会嗔怒的叫他李鹤东,虽然后来结了婚,羞于叫他老公,可也哄着她叫过几回,李冬这个称呼,是彻底的把他们两个的过去一刀两断了。
“我们认识多久了?”
“…………八九年了吧。”
“是八年四个月,我们认识八年四个月,结婚一年零三个月。”
“我从小在师父家长大的,师父师娘护着我,哥哥们也宠着我,我所有一切好像都顺风顺水的,我也觉得这辈子就这样挺好,说说相声,唱唱戏,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直到我遇见你。”
“十八岁的时候我就跟你在一起了,后来又结了婚,我上台跟别人说相声你吃醋,让我照顾家里,当时只想着与你一起,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就这么放弃了舞台。”
“可我又得到了什么?”
“你还记得我曾经的样子吗?”
“你在上海和那个女孩儿在一起时,你又有想过我么?”
李鹤东抬头看着病床上的秦云景,曾经他喜欢的的那双眼睛,已经没有光了。
“那张协议书,你签了它,别让我去找师父。”
“………………我答应你。”
李鹤东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几岁的时候就没了父亲,十几岁时缠绵病榻的母亲也撒手而去,大哥为了生计没什么时间管他,那时的他敏感易怒,锋芒毕露,混迹于社会养出了这么混不吝的性子。
他真正社会上的朋友身边总会有几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莺莺燕燕,她们看起来都是百分百的顺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他又想起秦云景让他签协议书时悲痛的表情,他真真切切的伤害到丫头了,烦得要死,他知道自己喜欢丫头,可他又不想放弃其他蜂蝶。他的朋友们这样做,那些女人心满意足,为什么他不能这样做?为什么秦云景不能这样做?
他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之前上海那个女孩的信息:东哥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因为我喜欢你。
她很温柔,说的话也很体贴。
看,这样才对嘛。
可我又在不甘心什么。
很久之后他才想明白,他曾经喜欢过很多女孩,但他只爱云景。
但可惜的是丫头再也不会在那个家里等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