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时惨,很惨,惨不忍睹。他至今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脑子一抽多管闲事。
本着他想遇知己,日行一善,月等闲入狱多少也与自己沾点边的想法,在月等闲被抓走后,云起时便匆匆跟上了。他利用自己身份,很容易的说服衙役进入大牢内去捞月等闲。
大牢里漆黑一片,遍地的蜘蛛网和湿漉漉的空气令人反感不已,只有旁边幽黄的烛火和牢窗那极小的缝隙里撒落下来的一点微光照明。
云起时在斑驳的光亮中摸索着前行,查看过一个个牢房后,可算是寻到了月等闲。
而彼时狱里的月等闲正拿着瓦片专心致志的和狱里的其他狱友商量着越狱的事,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与狱里的气氛形成正比。毕竟她可不指望宋予朝能救她出去,那丫头能在陌生的城池里保全自己就不错了。
“咳咳……”云起时咳嗽两声,试图引起月等闲注意。
月等闲回头一见是他,眼睛顿时就亮了,她走到云起时面前,双手抓着生锈的铁栏上说:“你是来救我的吗?”
“自然。”云起时温柔可亲的笑了笑。
“仗义!等我回花间一定好好谢谢你哈!”
听到花间俩字,云起时突然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太对,他试探的说了句:“花间?江南的花间?你是花间的?”
“对呀,难不成这世上还有第二个花间吗?介绍一下,我叫月等闲,莫逍遥的小徒弟。”月等闲仰着她那张明艳如骄阳的小脸,还有些得意洋洋的。
“哦~你呆着吧。”云起时反应过来,长迂一声扭头就走,合着这丫头不是和自己一伙的啊,那还管什么管。
“你干嘛去!”月等闲不知道自己哪说错了,有些茫然,更主要的是,他要是走了自己咋出去。
云起时转身,冲着月等闲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在下云起时,江二夫人正是在下的舅母。”
“……”月等闲的笑容瞬间凝固,这就很尴尬了。
云起时说完后继续往前离开。
“你回来!”月等闲喊住他。
云起时停下脚步,不耐烦的问:“又怎么了!”
“你救不救我?”
“不救!”
“真的不救?”
“不救!”
“行!”月等闲一掐大腿,瞬间挤出两道泪痕,她抽涕两声,梨花带雨的说:“你我青梅竹马,自幼便有婚约,如今我受难入狱你当真不管吗?”
云起时人傻了,因为云起时待的时间过长刚进来看看情况的狱卒也傻了,顺带着其他牢房的狱友也投来看戏目光。
“我知道,因为你早些年搬家我们阔别多年,你对我的感情自然不比当年,可就算这样,那时你对我的海誓山盟就都作废了吗?只有我还守着那些凭空的话等候多年吗?”月等闲情深意切的看着他,那眼神,一瞬间让云起时以为自己真的负了她。
月等闲望了他一会,突然想到什么一抹泪,眼神一狠,咬咬牙说:“还是说,你觉得我家道中落配不上你了?那你又为何寻来!来看我笑话的吗?看那个当年骄傲的大小姐变的如今这边落魄模样吗!?”
瞬间,数十道目光落在云起时身上,带着赤裸裸的审视,月等闲精湛的演技成功让他们信服了,不难看出,云起时要是说出什么不地道的话,他们用眼神就能把云起时剥了。
旁边的狱卒听的如痴如醉的感叹了一声,还劝慰月等闲:“姑娘莫要自暴自弃,这其中必然有误什么会,这位公子就是和鄙人说过来接姑娘出去的。”
“当真?”月等闲把目光转向云起时,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云起时脸都绿了,他笑里藏刀的盯着月等闲,咬牙切齿的说:“对,我就是来救你的,还不快给我的小媳妇开门!”
“噗!”宋予朝听月等闲讲完,不由自主的笑了一声,云起时听到后脸更绿了,予朝赶紧收住。
月等闲也适可而止,悄无声息的把宋予朝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对着不知哪冒出来的谷起妄,笑眯眯的说:“谷叔怎么在这啊?”
月等闲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谷起妄的眼,谷起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阴狠,表面上依旧浪荡风流的说:“最近谓风在举行帮派比武,请我过去看看,顺便提醒你一句,我就比你燕哥小一岁,叫什么叔!”
月等闲一听谓风,瞬间精神了,随即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说:“谷哥哥,我也想去看,你带上我俩呗!”
“不带,我还没问你呢,你来长安你师父和燕纵意知道吗?”
“知道,必须知道!”月等闲拍着胸脯保证
“是吗?那我写一封纸书给你燕哥问问他。”
“别!”宋予朝心里一惊,脱口而出。绝对不能让燕哥知道,她被从南亭赶出来这事都还没想好怎么跟燕纵意解释呢。
谷起妄顿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他问宋予朝:“那你想不想去?”
“她想!”月等闲帮她抢答,宋予朝也只好点点头。
“行吧,明天一早你们跟我上山。”谷起妄说。
“那我也随你们一起吧。”一直未说话的云起时突然开口。
月等闲皱眉,不满的说:“你干嘛去?”
“云家也被邀请了,我代表云家去不可以吗?”云起时说完又咬牙切齿的补了一句:“再说,万一我小娇妻跟人跑了怎么办?”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他指定要报复自己。月等闲想着,迅速奔着客栈离去。
宋予朝也没多留,向谷起妄鞠了一躬,道了声谢谢,赶紧追上月等闲。
谷起妄看着宋予朝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片刻后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他第一次看到宋予朝就在想,这样干净纯粹的女孩,要是到自己手上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