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予朝,母亲总是说,明天会好的。可是,她熬过了无数的寒冬,都等不到一个春风。后来她才明白,有些东西,一开始就不要去奢望。
她也渴望过,走出北院去金陵看灯,去姑苏乘船,去长安看花,去拥抱风和月。可现在,她只想活着。
“我的母亲是花间的叛徒,你应该厌恶我的。”予朝说。
“你母亲的事与你无关。”燕纵意回答,随后走到风筝摊旁边,问:“风筝放不放。”
这漫不经心的回答,直戳予朝内心深处。原来还有人毫不在意她难以启齿的身份啊。予朝开心的笑了笑,南疆的石路上,春风拂面,吹起额前几缕发丝,她看着前面这个有些傲气的少年,满是对明天的向往。
她终于,逃离寒冬了
“其实我饿了。”
“那放完风筝去吃饭?”
“还挺饿的。”
“吃吃吃!”
坐落于南疆不老城最繁华街道的飘渺楼,素来是名人雅士来南疆的必访之处,也是曾经艳冠江湖的遥清姑娘归属势力。
飘渺楼内,一个长相张扬衣衫不整的花花公子正欲下楼,刚巧被坐在凳子上乖乖吃饭的宋予朝看到。
真是不堪入眼啊,宋予朝鄙夷的看了那男子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宋予朝感觉那男子注意到自己了,还往她这边走来。
错觉,绝对的错觉!她埋头往自己嘴里扒饭,不得不说,是好吃!
“燕兄,巧啊!”耳旁传来一声略微张扬的声音,宋予朝抬头,正看到那公子哥站燕纵意旁边,好的,不是错觉。
燕纵意看到来人后,皱了皱眉,有些不悦,说:“巧。”
“咱俩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呢,小二,加双筷子!”公子哥极其自然的坐在燕纵意身边蹭饭,让宋予朝看的有些震惊。
燕纵意看到宋予朝茫然的眼神,给她介绍到:“朝朝,他叫谷起妄,是我参加罚酒时好兄弟,当年可是明里暗里坑了我不少。”说到好兄弟时,燕纵意多少有点咬牙切齿。
予朝点点头,继续乖巧的吃饭。燕纵意不喜欢的人,她也不想有过多接触。
可南疆纷飞的柳絮啊,宋予朝怎么也想不到,此时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会是她下半辈子所有苦难的源泉,是她想到就会瑟瑟发抖的人。
见宋予朝放下筷子,燕纵意敲了敲桌子,对谷起妄说:“你金陵是不是每年都有游灯会?”
谷起妄优雅的擦了擦走,声情并茂的回答:“要说我们金陵的游灯,那真是万家灯火,繁华似锦…”谷起妄本来还想接着瞎扯,但对上燕纵意不和善的眼神也只能打住,说了声嗯。
“几月份?”燕纵意问。
“花朝节的时候有一场,怎么着,你去啊?”谷起妄莫名鄙夷的了一眼燕纵意。
“我不能去吗?”燕纵意反问。
谷起妄突然变的很兴奋,一边兴奋一边用着京腔说:“您燕公子不是高岭之花,不近风月场所吗?呦,想开了这是?”
燕纵意不理会谷起妄,起身牵起宋予朝的手走出缥缈录,奔着刚刚的风筝摊去了,留下谷起妄一个人结账。
在南疆城外一览无际的高原上,温润的风穿过发间,宋予朝双手抱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眼前这个拿着风筝东跑西顾,像个七八岁小孩的男人,真的是那个鲜衣怒马的燕纵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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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燕纵意看她像个小石堆杵在那,停下来询问。
“在想我该怎样称呼你呢?”宋予朝仰着粉扑扑的小脸,像一颗水嫩的桃子。
燕纵意想了一下,伸出手揉了揉宋予朝的脸,得意的笑了起来。
“你跟阿闲一样喊我燕哥吧!”
“好。”她看到燕纵意,笑的像向阳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