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乃冷不丁听得冷晚风这一问,就愣在了当场。
这女人搞什么名堂?!问这种问题,难道不是要把光子古盾拱手送人吗?
但他仔细一品,嘴角便渗出一丝阴冷的微笑。
冷晚风这问题看似无害,甚至像是在给自家亲戚放水,但其实直击问题的核心——
官诚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名义,守护在花重锦身边?
冷晚风肌肤胜雪,容色鲜妍,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像是某种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兽,歪着头看着官诚和花重锦。
按花重锦的立场,她最好是回答:他们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
这样既不会让人怀疑皇家和官诚结成同盟、巩固政权,也同时为官诚正名,他来这里教书并不只是为了花重锦。
冷晚风早就打好了主意,如果花重锦真的这么回答了,她会装作吃惊的样子,“不经意”地提醒,官诚还是花重锦的教父,这样就可以打碎她所有的如意算盘。
如果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姑娘回答,官诚是自己的教父,那么皇家的所有野心就暴露在人前了,甚至官诚自己也成了一心给教女开后门的小人,以后必定难以服众。
她的用心之狠毒,明眼人用心想想,却都能明白其中关节。
刹那间,整个教室的目光便都集中在花重锦身上,要看她如何回答。
“你问官诚是我什么人吗?”
花重锦的眼眸纯黑,却映满了无尽天空的蓝色,仿若倒映着整个宇宙般看向了官诚。
那一瞬间,官诚居然觉得有点紧张。
带领整个舰队攻向β星系的指挥所的时候,他面不改色;
竞选α舰队指挥长,以一人之力对抗众多对手的时候,他心若止水;
就连上一世...他按下母舰的开关和夜野同归于尽的时候,心里也是相当平静的。
这是第一次,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官诚,自然是我的老师。”
花重锦神色自若地开口,将转头看向官诚的眼神转了回来,犹如瞄准镜一般盯住了冷晚风。
冷晚风本来打算脱口而出的那句“重锦糊涂,他不还是你的教父么”也就这样,被堵了个紧。只见花重锦语气未变,清脆的声音中却带上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温软:
“他也是我的教父,救我于水火,与我全家有恩。”
赵乃一口老血咯在喉间,暗恨花重锦这丫头太狡诈。
光是提及官诚救了自己一家这种世人皆知的事情,岂不就让她把王室的真正用意掩盖过去了吗?
他正要出言嘲讽,扭转局面,却听得花重锦并未就此止住话头。
“大姨,你知道吗?”
小小的女孩仰起头,眸子中盛满了喜悦,像是一轮初升的新月一般璀璨发光:
“官诚说,他心悦我呢。”
四座皆静,陷入黑洞一般的死寂。
这个精致如瓷娃娃一般的小姑娘,却也大大方方转过身来,看着官诚。
官诚的心跳仿若骤停,眼睁睁看着花重锦说出:
“他心悦我,我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