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人影,走了调的聒噪的歌声,无一不撕扯着贺峻霖的神经,他头痛极了,心烦意乱扒拉着手机,但屏幕上的内容他一点也没看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过来拉他胳膊,嘈杂的环境中他只看见眼前人嘴巴在动,手里拿着话筒,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他却感觉双腿发软,那人识趣地放开他,像坠落的蝴蝶,他就这样毫无支撑的,身子栽了回去。
贺峻霖不好的预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他只觉得身体越来越不舒服,视线也没有办法聚焦了。
是喝太多酒了吗?
他蜷缩在沙发上,呼吸愈发粗重,棉质卫衣有些歪斜,露出的脖子和一点点脊背红的骇人。
察觉到有人靠近,那人的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你怎么了?”
是时歌。
她抓住他的手,头凑的近了些。
“哪里不舒服吗?”
贺峻霖回头,视线重影,只有鼻尖萦绕的香气是清晰的。
女孩的手温热而细腻,他下意识想要回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安静啊,所有的噪音都消失了。
仅存的意识在他脑子里拉响警报,他得赶紧离开。
他甩开时歌的手,想要起身,却被她拽住胳膊按在了沙发上。
其他人这才看清,贺峻霖的脸颊一片潮红,额前的汗浸湿了刘海,整个人被一个女孩子轻易地拉回去,无力地倒在沙发上,显得不堪一击。
他晃晃脑袋看向四周,眼眶红了一周,目光溃散却固执的想要看清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在看他。
姚升被这眼神看的一愣,旁边的张平也吞了吞喉咙看向他:“升,升哥,这药这么猛的吗?”
姚升不耐烦的说:“怂什么,以后这小子就任由咱们拿捏了!”
时歌也有点不耐烦:“还拍不拍了?”
姚升立即反应过来去掏手机:“拍,拍,那个……你随意发挥!”
贺峻霖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是没来由的想要靠近身边的人。
意识即将溃散之际,他挣脱了时歌的怀抱,拿起桌上的酒瓶奋力一甩。
挺大一声,吓了时歌一跳,周围人也顿了一下。
紧接着,他跪到地上,摸到一块碎片,撸起袖子照着自己的胳膊毫不犹豫划了下去,力道不小。
痛感让他清醒了不少,他举着破碎的酒瓶对着周围的人晃晃悠悠站起来。
“都给我滚。”
没人动弹,许是被他的行径吓到了。他猛地转身,锋利的瓶刃快要怼到时歌的脸上,惊的她一哆嗦,不敢吱声。
“别他妈碰我……”
他晃晃悠悠前进,挥舞的瓶子驱的所有人四散开来。
终于,他摸到了门把手,用力一拉,门外的冷风灌进来,让他在极热的状态下打了个激灵。
贺峻霖快步走出去,鲜血顺着手背流下,身后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地血滴。
他没头没脑不知走了多久,突然撞上了一个人,他抬头看过去。
“严浩翔……”
他下意识叫出声来,之后似乎泄了力,彻底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