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爱情，本该是两个人的事

醒了就不要装睡了。

感觉到怀中的九儿刚刚身子明显的一僵，可东华帝君等了片刻都未见凤九“醒过来”，他便知道，凤九这是在装睡呢。

　 听到东华帝君的声音，凤九一囧，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圈在了什么人的怀里，刚想大喊流氓，可是周身充斥着的气息太过熟悉，是东华帝君……要是搁在以前，确切的说是在凡间的那几年，她一定会扬起充斥着幸福的一张小脸，温柔地送上一吻，再甜甜地道一声“早”，可是按照现在自己和帝君之间这种尴尬的关系，别说送上一吻了，就连对东华帝君笑一笑都让凤九觉得为难。她本想着就这么僵在那里装睡，等到东华帝君抱累了，放开自己后再起身，可没想到还是被帝君发现了……凤九微微挣了一下，小声喊了一句

凤九帝君

东华要起身吗？还是再躺一会儿？

凤九帝君，您先放开我。

东华怎么？不喜欢我抱着你？

凤九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只是我们这样……于理不合，传了出去也有损你我二人的身份。

伸手又推了东华帝君一下，理所当然的没什么效果，反倒被东华帝君又搂紧了些。

东华怕什么？我们早已做过一世夫妻，你更是我将来的帝后。我抱着你，不是再合理不过？

　 听了东华帝君的话，凤九不再动弹，就这么任由他抱着，显的很是无奈，自己睡下之前的那些质问和控诉都白说了么……这东华帝君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厚脸皮了……

凤九帝君，您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听着凤九闷闷的声音，东华帝君稍微松了松手，低头看着怀里委屈的一张小脸，“怎样？”

凤九虽然三生石将我们绑在了一起，可是，凤九之前也说了，我们之间有些东西横在那里，我跨不过去，所以，帝君，您可不可以不要勉强我……

　 刻意忽略凤九稍显疏远的神情和问话，东华帝君抽出了给凤九当做枕头的手臂，

　 扶着凤九坐起身来，转移开了话题

东华九儿，今日外面太阳甚好，让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听到东华帝君说着曾经的自己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凤九一瞬间有些恍惚，直到东华帝君又一次轻轻唤了一声“九儿”，凤九才回过神来，顺从的点了点头，也好，都躺了这般的久，自醒来以后因为不想见到洞外的东华帝君，凤九的活动范围一直就只有炎华洞这么一个小圈子，很是郁闷。如今，东华帝君面也见了，该说该骂的的也说明白骂痛快了，虽然这说和骂的效果不怎么样吧……凤九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把自己关在洞中。

　 出了炎华洞，没有感受到之前预想到的刺眼阳光，眼之所见解释一派柔和。微微测过了头，才发现是东华帝君用身子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凤九心里暖了一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大自然的气息，露出了醒来后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看着身侧九儿久违的笑容，东华帝君也不自觉地跟着凤九弯了弯嘴角，拿了自己的紫袍轻轻披在凤九的身上，随后又揽住了凤九的肩头，柔声道

东华走吧，我们去湖边逛逛。

凤九帝君，我没那么虚弱，自己可以走。

当东华帝君的手攀上凤九的肩头的时候，凤九感到有些不自在，又不好再在明面上拒绝东华帝君，只好隐晦的提醒着自己其实并不虚弱的这个“事实”，她相信东华帝君应该可以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我不想你搂着我，我要自己走。

　 显然，凤九低估了东华帝君脸皮的厚度，自凤九醒后，在面对凤九的时候，东华帝君总是可以一改以往清冷的形象，将装傻这项技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东华乖，不要让我担心。

　 一个“乖”字，酥的凤九软了双腿，真就乖乖地有着东华帝君揽着自己了。

　 漫步到湖边，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凤九的心也随之回归于平静。这一个月来，凤九就一直告诫自己：再也不可以做那个只知道仰望着东华帝君，执着的追在他身后，那只傻傻的小狐狸了。这段时间，凤九常常会回想起自己对东华帝君两万年来的追逐，想着他们之间的种种，但是不同以往的是，如今的凤九想起二人之间的爱怨纠葛再不是之前那般没骨气的自怨自怜，她开始学着理性的分析她与东华帝君之间的这份感情。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过于孩子气，天真的把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只知道一味地追逐着心中所爱，却不曾真正地用心去了解东华帝君。现在的凤九终于明白，一直以来看似是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但其实如果自己够醒目，就一定会发现东华帝君对自己绝非他自己说的那般无情；如果自己够沉的住气，就不至于亲自断尾落得个难以挽回的下场。如果自己够了解东华帝君，就知道大婚前他在太辰宫对自己说的一切都不是他的心里话。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有一点东华帝君却说对了，她白凤九的确配不上做东华紫府的帝后，如此任性、笨拙甚至连东华帝君的心意都闹不清楚的的人怎么配站在他的身旁，与他分忧？数过种种，凤九现下其实很清楚，东华帝君对她的爱绝不比自己对他的少。可是明白过来的凤九现在心里却是很矛盾的，她开始忧虑，自己是否还可以坦然的面对他们二人之间的这份感情？虽然仍然爱着东华帝君，可这爱却再不似之前的那般单纯了，其中多多少少夹杂了丝丝的恨，些许的怨。凤九恨的是他的缄口不语，怨的是他的刻意隐瞒。可是转念一想，爱情的事又有谁说得清呢？他们二人，谁做对了什么？谁又做错了什么？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却忘了爱情本该是两个人的事……

　 到最后，凤九不知觉得竟然将心中所想喃喃出了口。听到凤九呢喃出口的一句

凤九爱情本该是两个人的事

侧身低下头来眼睛定定的看着凤九没有说话，将凤九刚刚下意识说出口的话细细咀嚼了一番。是啊，爱情，不是你心里有我，我时刻想着你就算数的了。没有了沟通，产生了嫌隙，再深刻的爱恋也会被误会磨的不见了光芒。自已原先竟是犯了这么愚蠢的错误。活了这把岁数，看尽了苍生轮回，自以为早已摸清世间所有，考虑起问题来自然顾虑的多了些。可是过多的瞻前顾后、自以为善意的谎言只会把爱人推的越来越远。在爱情这个问题上，自己恐怕是还不如那些凡人吧。

　 收回了胶在凤九身上的眼神，东华帝君望向了湖面，将凤九又朝着自己的方向带紧了些，斟酌了半晌，缓缓开口。

东华九儿，我自知之前伤你极深。你质问我的那些话……我没什么好为自己辩解的。

　 听到东华帝君的声音，凤九回过神来，转过头望了一眼身边的，没有言语。

东华九儿，我此生只做过两件后悔的事情。第一件，抹去自己三生石上名字，断了自己的姻缘；第二件就是做了帮凶，将你亲手推了出去，推向了其他男人。

凤九可是……凡间的一世夫妻呢？帝君不后悔吗？

抓住了帝君话语里的痛脚，凤九追问道

凤九如果没有那次历劫，我们就不会如此走到这个地步。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东华帝君，我还是无忧无虑的青丘帝姬……

东华不，凡间与你的情劫，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眼光重新放回到了凤九的身上

东华爱上你，亦是我此生最庆幸的事情。

　 再次听到东华帝君说爱，凤九心底里到底还是有些欣喜的，只是自己的心结却怎么也解不开。没有接着东华帝君的话脚，凤九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东华一直以来，我一直在用我自认为对的方式替你做了一个又一个错误的决定，直至将你推向了灭亡……你说的不错，爱情本该是两个人的事。而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剥夺了你选择的权利。九儿，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绝不再瞒你任何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再给我一次好好爱你的机会……

凤九帝君，如果你是我，你会轻易再次接受曾经伤你入骨的人吗？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抹不去也擦不掉。你心系天下苍生，心疼凤九的性命，凤九明白，只是……爱情本就自私，我努力了两万多年，真的，累了……

东华没关系，九儿，累了就站在原地，无需做任何事情。这次换我走向你，我们之间的隔阂由我来修复，鸿沟由我来跨越。只望你，不要推开我。

　 沉默了片刻，凤九自知不可能拗得过东华帝君，破罐破摔般的叹了口气

凤九我有的选吗？从来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没的选，不如就顺其自然吧。

　　第二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