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聂家,一番折腾后,已是月上柳梢头。
这几天都要留神戒备,凶尸极有可能会在这几天到来。为了防止凶尸顺利进入清河,魏无羡让聂怀桑把结界打开,专侯他们的到来。布好该布的一切,便准备妥当了。
第一天,很风平浪静。
第二天,还是很风平浪静。
第三天。天天晚上都要留神注意,魏无羡又是个不说话就难受的人,在坚持了两天后终于坚持不下去了,眉头一挑,看着旁边闭目养神的蓝忘机,想着逗逗他“蓝湛。”
蓝忘机知道他的性子,没说话,魏无羡见他不理自己,又朝他靠了靠,在他耳边小声喊:“蓝二哥哥?”
“何事?”蓝忘机看着他,眼里全是无奈和柔和。
“你说,今晚他们会不会来?”
蓝忘机很认真道:“不知。”
这人,还是这么没趣。魏无羡笑了笑,往他身上又靠了靠,两人坐在屋檐,挨得极近,月色下,两条挨在一起的影子拉的很长。
蓝曦臣看着自己弟弟和魏公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点羡慕。
“泽芜君,那两人的身体真的会来这吗?”
愣神之际,魏无羡冲他摇摇手,他回过神:“有七成可能。”
“还有三成怎么说?”
“有两成可能,大哥他们不会来清河,墓被掘也不是什么盗墓贼无心造成,这一切都是计算好的,那个人的目的可能是为了炼制凶尸。”
魏无羡表示不赞同:“可能很小,炼凶尸很难,且要有一个能让凶尸听话的物件,这物件也不是那么好炼,我当年那个阴虎符,就炼的很耗力气。而阴虎符也毁了一半,除非有一个薛洋那样的人才,而且阴虎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口棺材里,当年那一半的阴虎符,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话一说完,庭院安静了下,魏无羡又问:“那还有一成呢?”
“还有一成就是尸变,但变成了没有意识的普通凶尸。”
“泽芜君,这一成可能,我感觉根本不可能啊。”魏无羡摇头,“变成普通凶尸,这个刚下葬的尸体都做得到,敛芳尊和赤封尊的怨气我想下葬那天我们在场的都看到了才对。我觉得倒有另一个可能。”
他拉长了声音,所有人都看向他,他说:“你说他们会不会去云深不知处啊?”
“……”
“魏兄……去云深不知处干嘛?他们不可能去云深不知处的啊。”聂怀桑插话。
“哎呀呀,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魏无羡转着笛子,“泽芜君,你说我说的有道理吗?”
蓝曦臣点头:“确实是我疏忽了,眼下叔父去往各地安抚民心,蓝家没人主持,若凶尸登门,只怕云深不知处的结界也拦不住。”
这样一想,蓝曦臣道:“忘机,你和魏公子先回云深不知处,我留守。”
蓝忘机颔首,正待离去,魏无羡忙道:“且住,泽芜君,眼下局势,凶尸来清河可能性更大,与其让泽芜君留守,不如让我和蓝湛留守,这样万一凶尸来了,赢的可能更大。”
这番话说的十分有道理,蓝曦臣没有办法反驳,只好先回去:“万事小心。”
“我知。”蓝忘机颔首。
魏无羡则在一旁对蓝曦臣说:“泽芜君放心,有我和蓝湛,不会出事。”
蓝曦臣叹气,看了一眼,终是走了。
其实,他很希望留在这里的人是他。
大概,是没缘吧。
他走后,蓝忘机皱眉,“魏婴。”
魏无羡转着笛子,眯着眼,“二哥哥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让泽芜君留在这里对不对?”
蓝忘机点点头,兄长的苦,他是能感同身受的,现在的兄长,和当年的他,真的很像。
可是兄长,却不能像他一样,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兄长等的那个人,就算把琴问烂,都会不来。
更甚至,连问灵都不能。
所以蓝忘机很疑惑,他知道魏婴不是喜欢开这种玩笑的人。
魏无羡看了眼刚走到亭下端茶的人,黑漆漆的眼里闪过一丝赤色,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他倒是苦心了。”
“嗯?”蓝忘机开始不明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亭下的人正在喝茶,有些明白了,又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你是说……”
魏无羡见他明白,便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晃着腿,扬声道:“聂宗主,我们在这呆了半天,都不请我们喝杯茶么?莫不是忘了我们?”
亭下的人连连摇扇:“岂敢岂敢,在下见魏兄和含光君正聊着天,魏兄要茶吗?”
魏无羡假笑:“我刚才没说吗?还是聂宗主没听到?”
待聂怀桑将茶备好,魏无羡跳下屋檐,品了口,苦的砸吧了两下嘴,这张管不住的嘴又调侃道:“不过我发现,比起茶来,还是天子笑味道更好,蓝湛,这次来你带酒了吗?好吧,就知道你没有,聂宗主,你这有酒吗?”
聂宗主哭笑不得:“魏兄,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喝酒啊?”
“淡定啊,怎么没心情,要知道我魏无羡,那可是千杯不醉。”魏无羡很骄傲的自夸,蓝忘机看了眼,有点看不下去,也下了屋檐:“别闹。”
“好了我没闹,回姑苏你给我买啊。”最近几天忙的饭都没扒几口的魏三岁表示委屈。
“好。”
“……”聂怀桑表示自己的表情有点管理不住。
魏无羡还想说什么时,一阵阴风袭来。
“魏婴,留神。”
魏无羡扫了眼,轻笑,“哦,有东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