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尧硕跟着尤顺舀去了岱传平的住处,他正在整理桌上的文案。
砚台上的墨汁还没干,看样子是新磨出来没多久。
岱传平看了看桌上的文案,拿起毛笔练字,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字迹苍劲有力,一看是有深度的。
尤顺舀“平爷爷,这是我朋友,与我一起随行。”
岱传平没有着急搭话,而是继续练着字。
过了一会儿,停下了手中的毛笔。
岱传平“我没有说后半段故事,是因为我也不好传话。”
尤顺舀“平爷爷,此话怎讲?”
岱传平“当年那个卖梨的人不是那位佝偻的老人,而是我的父亲。”
岱传平“爷爷说,家里的人太多,盘踞太多,迁徙的时候很容易会成为靶子。正值年乱,我父亲就随爷爷上了北平。”
岱传平“那个时候,爷爷没有收入来源,无法一直为人鞭策事迹,便想起贩梨。”
火车站的人太多,他看不下去,便去翻栏杆。
一个警察见到他翻了栏杆,便抄起警棍。
棍棒的力道足以让他清醒了许多,他看着官家小姐进了火车。
“你买票了吗?”
“没买票就给我滚。”
警察的在耳边响起。
官家小姐朝窗外一望,看到了被警察拦着的他,眼里有了一丝亮光。
“你怎么来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看着官家小姐对自己笑,可是这样的笑容他见过的确实第一次。
很纯粹,但眼底里却有忧伤。
“我走了,以后若有缘再会。”
火车的鸣笛声响起,轮子与轨道的交错声很刺耳。
“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终于吐出这一句话。
可她却听不到了。
尤顺舀“那后来可曾再遇见过那位官家小姐?”
听到这里,尤顺舀突然插花。
岱传平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一张已经发黄的黑白照和一个银簪子。
岱传平“这个簪子是父亲送给母亲,但是这簪子的原主人应该是官家小姐的。”
岱传平“他们经过一别再相遇是父亲被抓去当兵的时候。”
他跟随者队伍来到了天津,发现这里也并不太平,四处都是房门禁闭。
烧毁的望角楼也还冒着黑烟,一些人的尸体还四面朝天躺在地上。
他有些胆怯,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自从进了军队,脸和衣服就没干净过。
天天都能见到死人和听到炮声。
这也是他一生中难以想象的画面。
路过一个歌厅的时候,几个闲散的兵开始了谈话。
“这,就是富人玩乐的地方。这里面的女的可个个都正点。”
“可惜我们是兵,不能进去。”
歌厅里放着歌,歌女们这里面欢歌艳舞。
突然一个浓妆艳抹舞女跑了出来,撞了一个正在卖烟的贩子。
舞女低着头没去看烟贩子,只是抱歉说了句。
“对不起。”
烟贩子打量了舞女几眼,笑道。
“没事。”
可是这舞女的身影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放缓了脚步,他走到舞女身前。
舞女发现有人走到了她面前,突然抬起了头。
白净的脸上,却有了烟火气,一双眼里掺杂了很多东西。
“是你。”
她先开口了。
而后却又笑了。
“没想到我们再见面是这样的。”
官家小姐的话像一根刺插入他原本波澜不惊的心里。
曾经身份显赫的官家小姐如今却沦落歌舞厅里的一个舞女。
这是多大的落差。
“别掉队,岱万洲。”
排长喊话道。
他看了一眼前进的队伍,对着官家小姐,道。
岱万洲“我们军队就驻扎在城中的秦少帅府,以后若有事求我,尽管来找我。”
说完,便跑向队伍。
官家小姐看着他身穿着的军服,扛着抢一路小跑。
脑海里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府里的院子本来就很大,花园和花坛就已经占据后院的大半部分。
她路过书阁楼时,便看见一个身影趴在窗前,正目不转睛看着书阁楼里的人翻阅书籍。
他拿出自己备的毛笔,靠着墙拿出纸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