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亨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姑娘。
睫毛湿漉漉的颤抖,泪水已经流了满脸,顺着下巴尖滑落下去,鼻头也红红的,乖巧伶俐直叫人心都软了。
可背却挺的笔直,脊背单薄的像张纸,捏着手机正在通话的声音平静严肃。专业词汇一个接一个吐出,听不出一丝情绪起伏,忽略你的泪水仿佛确实只在汇报工作并无异常。
盘好的发丝有几缕散落温柔的伏在脖颈,你整个人像是一把锋利漂亮的短刀,浸在角落的柔水之中,仅一眼就让人离不开目光止不住诱人寻探。
一直等到上司骂的尽了兴才挂掉电话,你敛了气势出神的想着接下来的工作计划时——
不远处注视已久的目光仿佛是烫伤了你,你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来人长得很好看,可现在心情极差的你连自己的失态都无法掩饰,只是静静地冲他点了点头算是行礼就要起身掠过。
“小姐,或许这里的洗手间你知道在哪吗?”
金泰亨在心里懊恼着,他反复舔着自己的嘴唇,试探又不失礼节的看向你,这可能是史上最烂的搭讪方式了,
“啊...”你愣了片刻确定他是在同你说话“前面直走右拐再左转再直走一会儿就到了。”
“......”
大眼瞪小眼了十几秒你败下阵来,
“我带你去吧。”
其实只七拐八拐离的也不远,你一路都没把注意力放在身旁这位帅哥身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虽然想搭话可不好意思打断你,只好跟在你身后趋步。
终于看到wc的标志你停下不再向前,
“就在前面了。”
转身要离开时他突然一把拽住你,温吞但不容忽视的力气透过衬衫沾染上你的皮肤,你不知所以抬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慌张,
“我不急的,但我看小姐你……有点急。”
他面颊上带着温润的善意,指了指你的脸,示意道:
“虽然好看的脸哭花了也好看,但是,你这个样子看的我心都要碎了。”
金泰亨第二次见到你,是在酒店的洗手间里。
同样是脊背,依旧单薄,这次却要比先前更多了几分凌乱的美。
深吸一口气抬手拉开水龙头要醒酒时,眼眶居然越过睫毛猝不及防掉下些冰凉的液体。
你这才看向镜子,刚刚呕过的你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韵,捏着台面指节发白,盯着镜子的眼角散落着红。
一头黑发还是很好的绾了起来,脖颈却印上不知轻重的痕迹,露背的设计暴露在空气里的白皙皮肤因为酒气都泛上了一层剔透的红,再加上裙身上的褶皱污迹,活将阿尔卑斯山少女刺出了俗媚的一面。
只定在原地对着面前的生香活色就足以让金泰亨心跳加速不单纯的脑补了些画面。
再一细看你脸上的泪,他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不允许你再多做耽搁,从手包里取出口红将嘴晕开的边缘涂抹好,踉踉跄跄回头时——
看到了他。
这个男人好眼熟,像是哪里见过?
于是第二次,金泰亨从你昏沉的笑意里得到了点头式的问好。
下辈子要是做只宠物狗也不错,就找这样的主人,长得好看,看上去脾气也好像挺不错的?
与金泰亨脑子里的龌龊不同,你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与你的一面之缘,盯着他优越的面容,便是暗自被自己的思绪惹得笑出来声。
有人说过你一醉笑起来便是惹人怜爱的小女孩,平日里刚烈的那副模样不见半点踪影,是男人没有不心动的。
软糯的香气被酒气掺杂着毫无保留的流进他鼻尖,一双眼睛生的漂亮又无辜,满满装着小小的他,再加上灵动可人的笑——
金泰亨登时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
亮盈盈的目光包裹着他的心,你伸腿要迈进过道时,金泰亨又像是被蛊惑一般伸手拖拽住你几乎是要把你半带进怀里:
你歪着头半带哭腔用玩笑的语气点着胸脯推开他,
“就算先生是英雄汉,我也不是美人,这出还是免了吧?”
现在的你变成了一支野玫瑰,笑意便是面具,目中一片空旷,只待人来穿越西西里拯救谎言。
跟鞋敲在玻璃地板上一下下震的你心沉了下去,只当刚才的插曲是个笑话。
空气里弥漫的冷气吹进身子骨,细密微小的波澜像是掉进膨化剂的的水晶体,一层又一层的涨大,扩散崩离,让你精疲力尽无处逃生。
冷冽的木香快要散尽时,你也刚好行至包厢门口整理好自己捏上门把手的那一秒:
“就当是我多管闲事,你可别在别人面前哭了。”
后来你在天台说起这事,平静的像冬日里寒风吹过的湖面一样波澜不惊,就连身旁的啤酒罐子也都配合着没有发出二氧化碳滋啦作响的泡沫声。
你吸了吸鼻水,吐出的热气像是散落的水雾:
“那时候我都想好了,遗书要写1000字左右多了写不出,
然后,你拉了我一把。”
他眼里泛着雀跃的薄暮,微微颤动的呼吸落在你锁骨,
“你笑什么?”
“我才没有谢谢你。”
“金泰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