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烟雨楼异常幽静。
太阳从东方升起时,留宿的客人相继起床。
他们打理了一番便匆忙离开烟雨楼,没有丝毫留恋,青楼女子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一件美丽的物品,用完便随手遗弃。
然而,烟雨楼的姑娘个个才气过人、高傲不屈,说她们是风尘女子倒更像是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这或许就是烟雨楼经营百年而不衰的原因所在。裴宴之正曾唱道《桃花扇·哀江南》: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谢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楼塌了,戏却未终。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戏子如此,是风尘女子又如何,傲风清骨绝不会输于任何人。唯也是如此认为的。
客人们离去后,楼里的小厮也开始了清扫工作。
森唯结束了跟殷素素的闲聊,看到小厮们在工作,觉得有趣,也加入了他们的大扫除阵营,也了解到目前身处的场所是天下第一青楼烟雨楼。
普通的女孩子会对青楼产生强烈排斥,但唯却没多大概念,她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真的没什么好探究的。
在逆卷帝国的第一个白天,她是在天下第一青楼的烟雨楼里度过的。
临近傍晚的时候,唯从午睡中醒来,然后到厨房里拿出很多剩余的饭菜,走到烟雨楼的大门口。她坐在台阶上,喂着小黄狗吃晚饭。
森唯[而在她头顶之上的三楼——一个云淡风清的男子,宁静的神态宛如不存在于世]
忆涵他念道:“神,灵也,主宰天地冥三界,凌驾于万物之上,超越自然法则,不受因果约束。远古神祇,化云成风,无所不在。”
森唯[他坐在木质的轮椅里,双腿竟是残废的]
森唯[一双晶莹如玉的双手安静地垂放在轮椅扶手上,手指修长白皙]
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公子。乌黑的发雪白的肤,山泉般清澈的眼,明亮如凌晨天际闪现的第一颗星,幻着粼粼的光,转目间便浮波般摇曳,华光流影,炫目慑人。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午后的阳光下幻着琉璃般的色彩,纵然眼神里满是忧郁,然而依旧是美丽的。
森唯[我真的很嫉妒这样长得好看的公子,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要有双这么倾城般的眼睛?这双眼睛如此美丽,流转间动人心魄,我时时看呆了去]
虽然鼻翼以上戴着浅蓝色的面具,面具朴素无华,显露在面具之外的肌肤如雪般洁净而细腻。还是看得出来,容长脸庞带着些病态的苍白,却另有一番绝尘世外的高雅,一双秋水般清浅柔淡的眼睛透过面具,仿佛是带有光的。
森唯[就在此刻,他润泽的双唇紧紧抿成一线]
森唯[似是在忍受着痛苦]
忆涵[察觉到天穹之上有谁在看着他,他缓缓抬起头,乌黑的长发便顺着肩膀垂落到胸前]
天穹“忆涵,我晚来一步,你就要死了。”天空之上发出一道非男亦非女的中性声音,平滞呆板,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这样的一句话,幽蓝城里只有这个坐在轮椅里的男子听得见。
森唯[紧抿的双唇似有放松,被叫作忆涵的男子微微一笑,那是一个温柔的笑容,恍如春风吹绿大地般和煦而温暖]
森唯[他的声音也同样温柔得令人心动]
忆涵是啊,我死了,你也得不到自由。
天穹卑贱的人类啊,竟敢将我封印在你的体内。
天穹摄取神的灵力,贪婪地维持自己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