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消息传来皇宫,也传来姜府,齐君烈与皇甫寒一战很不理想,齐君烈一直处于下风,并且已经被逼到了很艰险的地步,如果朝廷不赶紧派遣援兵支援的话,很可能输得极其惨烈。
但百里诺却没有要派遣援兵的意思。
姜璃跪在殿外请求百里诺下命令派兵,他当然舍不得看她跪在外面,外面那么冷,地上的霜化成水浸湿衣服,冷的腿打颤,可她忍住了。
他也忍住了心疼。
罗刹从外面进来,看见百里诺烦躁,知道他的心事,便道:“皇上,外面开始下小雪了,那么冷的天,还是让姜姑娘进来吧,一个姑娘家别给冻坏了。”
“她爱跪就跪,反正她常年练兵,又比不得那些娇弱女子,跪上几个时辰也没事。”
“跪上几个时辰,说的轻巧,皇上,强壮的男人也禁不起雪地里跪几个时辰,何况一个姑娘。”
百里诺心虚了,从而暴躁:“朕觉得禁得起就禁得起,不用你说!”罗刹也就不说话了,正要退下去,百里诺又叫住他:“你去送件厚点的披风给她,别的你不用管。”
“是。”
“啊……再叫人煮一碗姜汤送去。”
“是。”罗刹心里叹了口气,心下释然,果然,皇上到底还是舍不得。
罗刹做完吩咐的事情,顿了顿,站在姜璃旁边道:“要不姜姑娘还是先回去吧。”
“你私自这么说不怕皇上责罚?”
罗刹轻笑:“皇上要责罚不会因为区区一件小事,何况姜姑娘在皇上看来摆明了是大事,只不过皇上还是不承认罢了。”
姜璃摇了摇头,拒绝了罗刹的好意:“正因为此,我才不能说走就走,否则往后无论什么事情我都没有争取的资格了。”
罗刹叹了口气,放下姜汤,什么都没说就进殿了。
姜雪烟攥着圣旨在府中踱步,齐君烈此时九死一生,如果在事情收尾时,她把此圣旨奉上,那就是大功一件,也算是了了皇上一个心头大患。
到时候,她便不用在意嫡庶之分,也不用和姜璃整日不对付了,想到此处便心情舒畅,甚至直接把颖儿赶出了姜府。
姜璃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一直到入夜了,百里诺才出来,轻轻把她抱起来,轻轻在她耳边叹了口气,叫了几个宫女伺候她留宿养心殿就离开了。
雪地里那碗姜汤已经结冰了。
他一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开始的那个假山附近,轻功跃上去后坐了下来,看着若隐若现的月亮,突然觉察到一丝凉意,想到姜璃跪在雪地里几个时辰,他揪心的痛,然后慢慢躺下来,让雪浸湿头发,刺骨凉意袭进后脑勺,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仿佛是在惩罚自己。
雪渐渐下大了……
天还没亮全的时候,百里诺转醒,拨开身上一夜的积雪,寒冷在他醒来的瞬间突然袭来。
与此同时,边关也递来了最新的消息——
乌椟战败,主帅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