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诺下了朝去陪太后聊了一会儿天就直接回到养心殿批阅奏折了。
后宫本就不充裕,都是他从前东宫里带上来的几个侍妾,且登基不久,还未选秀,再加上百里诺无心这些事情,乃至他一个子嗣都没有,不过他还年轻,太后也不怎么催他,聊天时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几句,基本也都是被百里诺敷衍过去,若是说的急了,他还会有些不耐烦。
太后从前是皇后的时候颇为跋扈,当上太后之后反而心性温和了下来,大概也是终于等到尘埃落定,到了自己过安心日子的时候,所以她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百里诺去了。
姜璃被怜姬带走,姜璃知道自己是在被拖延,所以不敢和怜姬过多停留,说不了几句话就摆脱了怜姬重回疆场。
可还没多少时间,姜璃突然感到了一阵锥心之痛,痛感迫使她弯下腰,卷曲起身体——是怜姬在吹笛子。
皇甫寒正好看见姜璃的不对劲,他上前去问:“姜璃,你怎么了?”姜璃疼的说不出话,脸都涨红了,手上也几乎使不上劲,但她看见皇甫寒靠近,还是用力将剑朝皇甫寒刺过去,但后者没有躲。
姜璃根本使不上劲,剑也只是划破了皇甫寒的皮肤,并没有伤到他多少,但她已经拿不动剑了。
浑身的力气在被抽离,姜璃的脸慢慢变的苍白,可笛声的节奏越来越快,她几乎要被这笛声撕裂,手上也凸起了青筋,她拼命挣扎才勉强发出声音:“笛子……别吹……”
皇甫寒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找到了怜姬:“怜姬?你在干什么?”怜姬一身素色衣服,手持笛子,与疆场血腥格格不入。
这会儿的怜姬看起来应当是和吃了一堆腻味食物时突如其来的解腻食物一样,应当是惹人爱怜的,叫人稀罕的。但皇甫寒这会儿手里打横抱着姜璃,他发现从看到怜姬时,姜璃就在慢慢舒缓,好像不怎么痛苦了。
皇甫寒扫了一眼怜姬手里的笛子,突然明白了姜璃刚才的话,质问怜姬:“怜姬,你是不是对姜璃做了什么?!”怜姬满眼的情绪交杂在一起:“皇甫主帅从来没有因为别人而这样质疑过我。”
“怜姬,我自认为我待你不薄——”
“可怜姬难道就没有对主帅百依百顺吗?”
怜姬好像终于爆发了,从前她忍让,服从,即便是看到皇甫寒因为姜璃变得不一样了也不怕,还会为其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至少那时还有一半的心在她这里,可当皇甫寒抱着姜璃走到她面前,还用从没用过的陌生语气和她说话,她终于忍不下去了。
“……”皇甫寒接不上话了,从前怜姬可从来不会打断他说话。
怜姬眼里含着水雾,但偏偏不让它留下来,眼底因为心痛而凝成一圈浓重的雾红:“主帅,怜姬跟了你五年,这五年,我自认为没犯过什么过错,也少不了为主帅排忧解难。在你看来我只是一介女流,可你知道吗?很多时候你都挺刚愎自用的,甚至还不如和我根本就不熟的小姜将军。”
皇甫寒满眼不可置信,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怜姬变成了现在这样,放在别的侍妾身上,他可能直接就动手打了,可怜姬到底和他有情,他还是没伸手。
姜璃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回来的差不多了,但她并没有直接推开皇甫寒,而是伸手偷偷从鞋上拔出一把短刀,迅速地刺向皇甫寒。
其实姜璃的动作皇甫寒没有注意,但怜姬看的清清楚楚,她在姜璃拔起短刀的瞬间伸手过去挡在皇甫寒的胸前,短刀穿过了她的手掌,堪堪停在皇甫寒胸前一寸的地方。
怜姬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但她还是忍痛微笑,用另一只手拔掉了短刀,皮肉翻卷包裹着血看着都极其可怕。
皇甫寒震惊之余上前查看怜姬的手,姜璃趁此脱身。
“可是,皇甫主帅,怜姬还是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