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松开了手,剑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百里诺肩上的血滴在地上格外刺眼。
百里诺忍痛将马牵过来,说:“璃儿,你走吧,我只当今日从未见过你。”他用力挥剑斩杀了追来的几个士兵:“这里在场的人都死了,只要我不说,没有人知道的。”
姜璃心里微微被触动了一下:“太子殿下可知道包庇是多大的罪过?”
“如果连你我都不放水,才是我最大的罪过和遗憾。”
姜璃单膝跪地,道:“姜璃欠太子殿下一条命,姜璃记下了。”百里诺轻笑一声,扶她起来:“那你可一定要记得还我啊。”他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姜璃:“这块令牌可保你通行无阻,我只能送你出京城了,后面的路你要注意安全。”
“那你回去怎么向皇后交代?”
“她是我母后,不会怎么样我的,你别管这些,快走吧。”百里诺一边催她一边推她上马:“我的马跑的特别快,借你了。”
“谢过太子殿下了,我先走了。”
看着姜璃渐去渐远,百里诺心里五味杂陈。他明知道自己放走姜璃会是什么后果,可他还是放了。明明知道姜璃喜欢齐君烈,还是为她铺好了出京城的路。京城都是皇后的眼线,他也想尽一切办法。大概从姜璃那晚月下回眸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办法忽视了吧……
他撕下一块衣料,扎住肩膀上的剑伤,然后去了皇后中宫。
皇后看到百里诺肩上有血,立刻问道:“诺儿,你怎么受伤了?”
“对不起母后,是儿臣无能,竟被齐君烈的人打伤了。”百里诺跪在地上,低着头,皇后看不见他的神情,他继续说:“儿臣无能,被其打伤,还让她跑了,她还抢走了儿臣的令牌和马匹。母后此刻也别追了,这会儿应当是追不上了。”
皇后扭头问别人:“到底是何许人也?竟能从诺儿的手底下跑掉?”“回皇后娘娘,追过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谁也不知道……”
皇后怒火中烧道:“你!你要气死本宫!你说,到底是谁!”百里诺道:“那人行事乖张隐秘,儿臣也不知。”皇后一挥手:“来人!把太子软禁东宫!”
姜璃受了伤,去西郊的长途上也不曾敢歇过片刻,等到了齐氏母族的时候几乎昏厥。
齐君烈在府中来回踱步,极其担忧,姜璃一直没有消息,会不会也出事了?他开始后悔,早知道就拼命阻止她了。
但西郊来了第一支人马的时候,齐君烈就知道了,姜璃赢了,他赢了。
罗刹悄悄翻开金銮殿牌匾后的圣旨,果然是齐君烈的名字,他将圣旨放回原地,去告诉了百里诺。百里诺却像释然一样,和罗刹说:“罗刹,你也跟了我这么久了,很多事情我非常相信你才愿意跟你讲。”罗刹感觉他有点儿不对劲,但是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听着他讲。
百里诺深吸一口气说:“姜璃是本宫放走的。”罗刹道:“属下猜到了。不然齐君烈派出来的人怎么会过得了殿下这一关?”“只是母后还不知道,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母后比我狠,她一定会为难姜璃的。”
“可殿下不为自己考虑吗?”
“可我怎么忍心杀她呢?”
罗刹叹了一口气:“殿下既舍不得杀她,那以后更不会有机会除掉齐君烈了。”
“我原以为,朝堂上的人,他的血脉,他手里的兵权,金銮殿牌匾后的圣旨,这些都是他最大的筹码。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些对我都没什么威胁,只要本宫想要,随时能抢来。姜璃才是他最大的筹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