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来干了两年,加上闲时打工赚的钱,已经够填补债务了,算完帐的我真是一身轻松,挨了一脚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滚下床待不住出去溜溜。
春天的风和煦得很,阳光透过树叶斜斜地照射下来。
陈月芝薛云,我们聊聊。
我?
被陈月芝拉着去街边的咖啡馆,容不得我拒绝。
我陈小姐,想要说些什么都可以,就是……别再动手了。
喝着柠檬水的陈月芝呛了一口,微卷的长发抖动,有钱人真是精致到发丝。
陈月芝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两年了,你不腻吗?
我点点头,想起那个冷漠寡言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自顾自地说话、沉默偶尔崩溃哭泣。
我陈小姐,这两年我也赚了不少,我不是什么上位绿茶也没兴趣,我本想着也是最后一次去了。
陈月芝的眼睛泛出了光,新做的猫眼美甲长而尖利,激动地紧握住我的手时划破我的掌心。
陈月芝你真肯退出,我还会补偿你一点费用的。
话音刚落,便收拾起东西来。找出一张卡递给我。
我看着这个美丽自信的人,不明白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肯屈尊做个接盘侠,天太热了吗一个劲贴冷屁股。
大概我想得太入神,忘记接卡的同时露出了点疑惑。
陈月芝薛云,你肯定没喜欢过人吧?
三分调笑七分苦涩,大小姐第一次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肩。
我喜欢过吧。
陈月芝谁?做什么的?
我一个医生。
陈月芝然后呢?
我在我没钱给我妈看病的时候,他用自己的医保卡给我刷了两盒药。
陈月芝就喜欢上了?
我对。可惜我妈去的早,之后再也没见过他了。
陈月芝的疑问化成了怜悯,我不该习惯别人这样的眼神,连忙摆了摆手道。
我没事,过去很久了,现在我说出来心里不会很难受。
可是心还会疼。
母亲那个时候和我都没钱,我血也卖过身子也卖过,还是没凑够钱,那个时候小镇上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个小女孩真惨,做了鸡。
可是大家都嫌脏,没人肯伸手。只有那个医生肯,平等地对待我,少女懵懂不知事,在值班室里褪去衣服觉得这样能报答他,他却转过身去不再看我,告诉我不应该这样。
我原以为鲜廉寡耻,掰坏风气,我从此在医院名声坏透,却不曾想那事他像忘记了一样,依旧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
我爱他,可我没有资格拥有这样深刻的东西,我劝自己说,薛云,你只是有一点点喜欢,很干净纯粹的喜欢。
那是那段阴暗时光里,充斥着母亲的痛苦和催债的恐惧,还有肮脏的交易里,我唯一贪恋的温暖。
抬眼看向陈月芝,我轻声道。
我陈月芝,被你爱着,方离是很幸福的,我希望你能快乐。
白璟给我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开玩笑和我说要不是我长得像他妹,他还真想对我下手。
谢谢妹妹,在此双手合十。
拿了方总补偿的我撩了下长发,对白璟抛了个媚眼。
我我美吗?
白璟你每次收到钱的时候都很美。
我去你妹的,白璟啊,你说你妹出事,你不是应该伤心吗,你还没心眼能和我打打闹闹的。
白璟突然的沉默有点吓人,我愣在街道一边看着他的眼神蓦然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