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神醒的时候天是黑的。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外面偶尔会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没有见到预料中的围着自己的人,相反的,房间里空荡荡的,连只蚊子都不一定有。
他不自觉叹了口气,想起身打开床头柜的台灯,却被身上的疼痛感刺的倒吸一口凉气。
“嘶。”阿神停下了支撑自己起身的动作,大口大口喘着气,重新无助的躺在床上。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个废人一样,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这里听从天命。
他没料想过这种情况,他的前二十多年过的顺风顺水,任何任务都可以轻松化解,受了重伤也不会留下过重的的后遗症,这一切都好像在为他走向神坛铺路。
但现在,他从这条路上跌下去了,摔个粉身碎骨,再无翻身的余地。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蠢的可怜,连嘴角都戴上了自嘲的笑,这是代价吧?是过度信任的代价。
他就像个无助的小兽,被所有好意的人们簇拥着,他们天然的,永远发自内心的信任,让他也永远愿意相信别人。
即使是一位心怀不轨之徒,怀揣着虚假的承诺,他也会毫无保留的去信任他。
他瞬间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像是喂给狗了,甚至有些好笑。
“何必呢。”阿神闭上眼睛,带着质疑的询问着自己,“何必自讨苦吃。”
好像一瞬间的明白了许多。
阿神回忆着之前,或许那曾经确实是段不错的日子,但现在来看已经不是了,那是段充满着纯粹欺骗的,令人厌弃的记忆。
现在来看,羽毛那时的演技还真是拙劣的可怕。
他平复不了自己,也不打算平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起来,表情却带着痛苦。
他又一次撑起身子,强忍着疼痛感试图直起身子,但还是从床上掉了下去。
他没再继续挣扎,只是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甚至就此睡了过去,直到白天有人来探望时才被发现。
鬼鬼推看门时看到床上没人的第一反应是震惊,救护组的人说阿神吃了很久的慢性毒药,按理来说不修养几年是好不了的,如今却没了踪影。
他下意识皱起眉,望了望外面寂静的走廊——那儿什么人也没有,甚至连只蚊子都不一定在,四处弥漫的刺鼻的消毒剂味他早就已经闻习惯了。
他敢肯定阿神绝对没有走出去,因为这扇门是被他亲手锁上的。
鬼鬼走了进来,轻轻的将门关上,甚至连脚步都慢了起来。
他看见阿神平躺在床边的地板上,刚好被围住床的帘子所挡住,他看起来安静极了,面色也不算红润,衬得他此刻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事实确实如此,他浑身都是凉的,以至于鬼鬼将他包起来的时候有那么片刻的犹豫,他将阿神放在床上,不自觉伸出手指去试探他的鼻息。
好在,还是有的,但微薄的不像话。
鬼鬼深吸一口气,嘴里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但阿神并没有醒过来,只有睫毛会微微颤动,像个精致而又冰冷的娃娃。
鬼鬼沉默下去,他还记得年前的阿神,那会的药效没有发作,没有多少值得他担忧的事,他的金发永远随风飘着,随着阳光的照射,好像不自觉笼罩着一种神圣感。
是了,鬼鬼也曾经崇拜过他。
不过现在的他,倒像是个被遗弃的可怜的神明。
他不自在的撇过头去,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想起捷克交给他的任务。
看护好阿神。
他只需要守在阿神身边就好了,不会有危险的。
只要他还在这里,就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鬼鬼想着。
=本章完=
曦酱(作者)有点困,半个小时赶完一篇,可能会有点错字问题吧因为我已经睁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