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睡。”
蓝启仁看看他，也没说什么，兀自摘了抹额，褪了外衣躺下了。
凤亭曜继续在书案旁看书，其实也不是书，是妖界递来的公文。不过都刻意重新包装了一下。
妖界平叛不久，又经此一劫，虽说伤亡已经控制在最低限度，但仍旧有不少事情等他处理，更何况，人界大肆屠妖的举动早已传遍妖界，如今，妖界对人界敌意颇重。
已经有不少州君府君递来公文，请求与人界开战。而已经归降的异族急于证明自己，对此事大为支持。
妖界未受混沌之气的影响，妖界大门封禁这些年，化形之妖、半化形之妖，多不胜数，如今若与人界开战，取胜不过是弹指之间。
蓝启仁在床上躺了半晌，也不见凤亭曜熄灯歇息，他偏过头看过去，他依旧保持着方才那个端正姿势，坐在桌案跟前。也不知在看什么，神色分外认真。
他道是诧异他能端坐如此之久，从前他总不肯好好坐，总是歪着身子斜靠在书案上，亦或是直接躺到地上，总之，如何舒服如何来。
现如今，却这般规束。
不知过了多久，蓝启仁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他第二日醒来时，凤亭曜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书案前。
起的真早。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而且，他从不与他一道用饭。
“你起了？”蓝启仁醒来时，发现他又比自己早起。
“嗯。”
蓝启仁穿好衣服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今日早膳你想吃什么？就算今日要替景仪思追换药，也先用了饭再去。”
蓝启仁先一步拦住他的借口。
凤亭曜合上手上的公文，似乎在斟酌。蓝启仁看着他这副慎重模样，莫名觉得有趣:“酒酿圆子还是糯米糕？”
凤亭曜看看他，应了一句:“都行。”
用过早膳后，蓝曦臣突然让弟子来请凤亭曜，半个月来，这还是第一次，道也不是为私事，江澄突然来此，并且定要见凤亭曜一面。
蓝曦臣虽然推脱了几次，但江澄坚持，他只好着人来请。
无论顾东亭还是凤亭曜，都跟江澄没什么交集，他突然要见他，道是让他有些疑惑，见他似是有要紧事，凤亭曜也没拘着。
原来是为着他夫人的事情。
白笑笑有孕，这原本是件大喜事，可这妖生来便与人不同。这孕期自然也不同。
人落地，需得十月怀胎。
这妖，可就不一定。
也难怪江澄急疯了，这江夫人的孕期只有两月，与人差着十万八千里。
这事若叫人知道，不知会落下什么口舌。再者，这人妖结合，落地之后是人是妖，还是半人半妖，均无定数。
是人还好，可若是妖，亦或是半人半妖，就算他江澄能容他们母子，只怕这修真界，这世人也容不下她们母子。
“我也不知该找谁，凤先生既然是笑笑娘家兄长，我想此事，你总能给我些主意。”
两人立在外面亭子里谈话，把周遭弟子尽数都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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