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久久没有回过神。
若换做其他人，他定然不信。
可蓝启仁的笔迹，他绝不会认错。
顾云陵！蓝凌！
他的视线不断在这两个名字之间交替，可眼前浮现的都是凤亭曜那张脸。
他们要成婚了，那他呢？
未等他回过神，手上那张婚书便被人抽了去。
“凤……”
他抬眼，便是凤亭曜那张没什么情绪的面容。他捏着那张婚书，面色如常，唯独眼睛里寒意逼人。
果然，他是在乎的。
蓝曦臣心下顿时失落不已。
自他认出凤亭曜后，他一直未曾从他口里听到过有关他叔父的任何事情，他似乎不关心他的一切，包括他叔父这个人！
有时他也会想当然的以为，他与他叔父之间的感情，早已随金麟台围杀彻底终结。
可今日，他发现，那似乎并没有终结。
“此事……”蓝曦臣起了几次势，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蓝启仁的笔迹，他识得，凤亭曜自然更识得。
以他叔父的性子，若非自愿，无人能逼迫他。
“叔父与云先生相识相交相知多年……”
他二人年少时结识，又志趣相投，蓝凌那样的性子，这么多年，好友寥寥，说到底，也无非一个顾云陵罢了。
“想来此事叔父早有安排，否则此番也不会随云先生前往古族。凤先生，你……”
凤亭曜扫了一眼地上整齐排列的樟木箱子，鲜艳的红色与这清幽雅致的云深不知处格格不入。
“这便是古族的聘礼？”
他捏着婚书，视线落在对面那人身上。
声音冷的紧，又几分刻意压抑的味道。
“啊……正是。”那人也不知凤亭曜是蓝氏何人，只觉得这人浑身气势逼人，光是看一眼便觉得心头发毛，“这是礼单，先生可要过目？”
凤亭曜目色愈沉:“就这些东西也有脸抬进来？”
“……”那人一脸茫然，周遭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就连蓝景仪也是满目诧异。
这已经是聘礼的最高规格，就算是迎娶玄门世家小姐，也从未有过这般礼遇。
那人以为凤亭曜在同他玩笑，赔着笑脸道:“先……先生，你莫不是在说笑？聘礼都是云先生亲自打点，都是最高……”
规格二字还未出口，凤亭曜打断他:“抬回去。”
“这……”
蓝曦臣也看向他。
旁边古陌等人见此情形，都有些不悦:“凤先生这是何意？蓝氏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做主。再说，蓝先生这人已经在我古族，聘礼什么的，那是我古族讲究，你不要自讨没趣。”
蓝曦臣眼看着他目中杀意涌现，“凤先生，”他叫住他，“古公子，此事还是待我亲自问过叔父再做定夺。”
古陌笑笑:“有这必要吗？蓝先生若是无意，怎会去我古族？若是我古族不认可蓝先生，我等又怎会前来蓝氏帮衬？泽芜君，不必多此一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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