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二人搬来,周围邻居隔三差五总爱给他们送些东西。昨天是刚出锅的烙饼,前天是树上刚摘下的樱桃, 还有前前天进山打的野味。
虽然附近只有五六户人家,不过家家户户都甚是热络亲密,而且尤为热情好客。
对于他们这样的外来客,完全没有歧视之意,反而处处照顾。前几日沈孟接了两筐青梅。
青梅不宜久放,他打算制些青梅酒,浸泡了一夜,今日便在院子里清洗,蓝启仁坐在琼花树下,握笔在写什么东西。
院子里的水是沈孟从山间引下来的,清凉纯澈无比。
他一边将青梅洗净,而后去蒂扎洞,放进提前备好的空坛之中。
手法熟练,有条不紊。
片刻后,蓝启仁搁笔,抬眼见沈孟背对着他,捞着袖子坐在院角清洗青梅,便拿砚台压着纸张一角,起身朝他走过来。
池子里尽是浸泡的青梅,绿油油一片。
蓝启仁问他:“这么多青梅,都要制成酒么?”
沈孟指了指旁边竹筛里提前选出来摊开的青梅:“那些打算做些蜜饯。对了,那边……”沈孟随手一指旁边一块重石压着的罐子,“那是给你做的青梅干。等到九月份,咱们挑个好日头拣出来暴晒两三天,然后封存一段时间,就能吃了。”
“给我做的?”
“对啊,”沈孟手上依旧不紧不慢,“你不是不爱吃甜食么?这青梅干酸酸咸咸,你肯定会喜欢。”
一定会的。
见他衣袖滑下去,蓝启仁俯身替他将袖口卷起来,探到他手臂冰凉,他顿了一下,继而道:“东亭,你教我,可好?”
沈孟看向他:“你要学?”
他点头。
沈孟笑笑,继而起身让他坐在自己方才落座的地方,自己则蹲在他跟前,替他将袖口尽数卷起来。
“喏,很简单,先洗净,去蒂,扎洞,最后码好就成。”
蓝启仁也拣了颗青梅拿到流水下清洗,山间的水果然格外清凉,一触便浑身生寒。接着,沈孟又递给他一把小刀,让他将果蒂去掉,而后拿竹签扎上小洞,这才放进旁边的坛子里。
沈孟笑着问他:“是不是很简单?”
“嗯。”
很简单,却需费些心思。
他又拣了颗继续清洗,沈孟也拿了只小竹凳过来坐下,一起帮忙。
蓝启仁看他手法熟练,不禁说了一句:“东亭,你好像,什么都会。”
沈孟浅笑:“我并非什么都会。像洗衣做饭这种事,我就不会,而且,尤其不会。”
“还好。”
“这还好?”
还好,我会。
码好一只空坛,沈孟又去房里取了一只干净空坛出来,蓝启仁看他一直都甚为认真的盯着手上,便试探着问了一句:“东亭,你最近,身子有不舒服么?”
“没有啊。”
没有么?
难道是他记错了时间?
不对啊,他记得,上次……就是从六月开始。
但这段时间,他们虽一直同床而眠,却什么都没发生……
是床,太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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