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阴策偷偷出门逛了一圈,赶在午饭时候才慢悠悠的踱回府上,虽说免不了其母的一番说教,但也总比被发现大半夜出门的好。
饭后,阴策才与阴平掳谈了有关新请国师之事,云朝留凡上仙不多,且都是向往宇外之人,基本上留凡一年安排好后事便会直接应召前往宇外,没有人愿意在这已经没有挑战性的凡界逗留太久。且寰宇之内,不允许仙人私斗,更不允许仙人干涉过多凡尘纷争,还不如前去宇外,无论是寻仇问罪还是追求挑战都是极为方便。
当然,也有心系天下苍生、江山社稷之人,他们便会选择成为护国仙师,为本国社稷加持仙运,也可在危难之时救苍生于疾苦之中,就像南山道人那般。护国仙师向来难求,但这追雪阁主可不同其他江湖义士,曾屠尽雪原山庄,鲜血染红了整个玉峰顶,虽说是复仇心切,但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确是有违天道,纵使成仙,能破此孽障,也没法洗净这嗜血的不洁名声。
“我明日上朝便将此事启奏,追雪阁主为人不错,只是复仇手段太过恶劣,被奸人所利用,最后民间也是三人成虎,以讹传讹,才导致如今这般状况。如今世人所仰慕的,一半是她的修为,一半是她的美色。”
“父亲放心,明日就说是一个潜修的仙师,欲要前往宇外之前,留些仙运,也是求个案台供奉。阁主那边,会给云朝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两日,阴策也是在不断寻找能护仙凡劫的阵法,但基本上没有多少收获,倒是在太医署的藏书阁内找到许多不错的丹方。
经过上次的劫难,阴策便感出医道已有桎梏,因此他必须从医脉的两个分支中求得突破,否则经脉阻塞一久,日后修行之途定将寸步难行。药术与符术是与医脉伴生的两个分脉。有医则有药,有乱则有符。二者虽说都是分支,却又各起风云,丹药是调动人体各脉之正气以抵御疾病虚损,而符篆则是调动天地之气,定命理,镇乱魂,隐隐有走万物有灵的自然之道的感觉。
符篆一脉,入手极难,没有靠谱的符师教学,很容易走上偏门,误入邪道;反观丹药一途,阴策底子不薄,又有南山道人指导,修行起来肯定是事半功倍。阴策深知其中利弊,也不敢铤而走险,乖乖的开始潜心修习丹药之术。闭关读了满满一月的书,除了家族有大的酒席阴策要出面之外,基本上阴家没人能见得着阴策。
“少爷这段时间也太用功了。”
“对啊,少爷的心态当真令人佩服,一般人损了这么多年修为,那不得整天唉声叹气,能有点斗志都是很了不起喽。”
“哎,我说你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事是阴家痛点,要是被听到,我们两个脑袋不保啊。”
阴家的保密做的太好,除了直系亲属,便没有人知道阴策其实根本没受影响,反倒觅得突破的瓶颈,随时准备更上一层楼。其间,阴策的爷爷阴永年也来探望过阴策一次,见到平日收拾的挺精致的阴策如今钻在书堆之中蓬头垢面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他平日里最宠的就是这个孙子,这也导致整个阴家上下都把重心放到了阴策这边,这也引得一帮小辈不满,但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一月后,阴策才让小芸陪他上街去采购炼丹所需的东西。
由于羽寒蝉的原因,阴策修习一个月顶的上其他修士修习三四个月,因此除了药理和丹方,对药材挑选、丹炉材质都有涉猎。一路上,无论是药铺还是丹堂,一个个老板小二都被阴策教了一遍。由于购置的东西实在太多,阴策不得不把四周偷偷跟着的护卫从房顶喊下来,帮忙拿一堆又一堆的药材,至于丹炉,阴策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护卫都挺纳闷,刚刚伤愈,这个小少爷怎么就这么能走,一天下来至少都逛过了小半个京城,把小芸是累的够呛,但又不敢言语。
“小芸你累了?”
“没有没有......”话中透着虚弱。
“车夫!”
“少爷,我真的不累......”小芸连连摆手,要是让老爷看到她放下少爷自己坐马车回府,那可不得被打断腿?
“不是让你回去,你坐车陪着我,顺便兄弟们手里的的东西也有地放不是。”
阴策执意雇了一架马车。这个侍女他也是极为爱护,毕竟小芸也是从小就来陪他玩到大的,可惜隔了这样一层主仆的屏障,固然没法以朋友的身份共处。
阴策把小芸扶上车,让她在车里把药材整理好,自己则是继续走走停停,不断寻找衬他心意的丹炉。
日渐西斜,阴策正准备打道回府,却突然感觉到指尖传来一阵异常的波动,扭头一看,发现一个落满灰尘的丹炉一样的罐子正躺在一个地摊上,地摊的摊主衣衫褴褛,如果不是摊上这一堆陶器,还以为是一个乞丐坐在那边。
“哪里来的叫花子,快滚,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别耽误我家主子逛夜市。”
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阴策的思考,视线一转,目中闪过一丝寒芒。
身旁的护卫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颤,暗暗为来人叹息,敢在京城惹少爷生气,有好戏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