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
磕头!
乞求放生,这是他们唯一的后路,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仙子,小人无心冒犯,只是迫于同门压力才追截至此呀;
您也看到了,我俩并无出手之意呀,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对的,对的,做做样子,做做样子而已;
如果仙子您还不解气,我可以自废丹田,断根弃修;
对,对,对,我也可以,我也可以,只求仙子饶过小人一命。”
身为名门正派的修行之人,他两为求保命,早已傲骨不再,尊严不存,两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的奉承和讨好,但,自始至终都不敢正视女子,只怕一个无心的窥视便会如同先前那人,暴毙当前!
观此情景,娇俏女子与此前相比,攻防之意也褪卸大半,目空一切的仰首挺胸,高傲凌人。
双短刃早以藏身后背的她,眼眸微眯,手指轻绕一小撮齐肩短发,眼珠子一转,便饶有兴致的对着那还在磕着响头的两人问道:“别磕了,别磕了,本小姐还健在呢,晦不晦气呀?”
“是,是,是,仙子教训得是......”两人齐声应允,笔直跪立于女子脚下,他们能清晰感觉到女子杀意的收敛,均是心中窃喜,仿佛,看到了那么一线生机。
“你们是哪条道上的?”女子一脸傲娇的笑问。
“回仙子,我们原是‘清明宗’的内门弟子,不敢在仙子面前言‘道’;
对,对,对,不敢言‘道’,不敢言‘道’呀;
若仙子不嫌弃,我愿意奉仙子为主,追随侍奉,甘效犬马之劳;
对,对,对,小人也愿追随......”
这两人俨然丧家之犬,尊严涂地,继续上接下附的阿谀奉承跟前的女子。
女子高高在上,自始至终没有正眼两人,听到他们如此奉承献媚,不觉欣喜,只剩鄙夷。
‘清明宗’,至远古五祖分创五国以来,在万年的悠悠历史中,‘清明宗’历代均是隐世凡尘,立宗于灵溪山内,得天独厚的坐拥着灵溪山的日月星辰、灵源仙气的同时,更是受旨开宗老祖,世代守护灵溪圣地,不搅凡尘,凡尘亦莫扰,可谓天赐的正派名宗。
女子心中嗤笑跪地的二人,不由暗暗默念:“呵,没想到万年不倒的‘清明宗’也有如此离经叛道、贪生怕死的鼠辈。”
“哦......原来是大宗门的大师兄呀,失敬了哟!”
“不敢当,不敢当;
小的哪敢在您面前呈大呀,小人在您面前屁都不是,屁都不是;
对......对......对,咱两屁都不是。”
“嗯,这样吧,本小姐本来也没打算留你们活口......”
“仙子饶命,仙子饶命......”没等女子把话说全,那两人便如小鸡啄米般的又是一顿磕头哀求。
“闭嘴,别磕了,烦不烦”,女子呵斥道:“本小姐现在看你们两条狗奴才还算乖巧,我也发发善心,但是呢,我只能留下你们其中一个活口,好回去给‘清明宗’报个信。”
两人停止叩拜的同时,满脸尽显疑惑和不安,双眸流露警惕的相互对视了半息时间,而后继续垂头凝听,仿佛各有所思,其实,都已是各怀鬼胎!
“你们是要我来选择,还是你们自己选择;
你们是自己动手还是本小姐代劳呢?”
女子玩味的打量着他们,这种如同丧心病狂的发问和提议,直击他两灵魂的最深处,能让他们人性的最黑暗,最自私的一面彻底暴露......
“对不住了,师兄!”言语间,那两人当中,有一人早已聚气掌心,先发制人,猛然朝着那个还在垂头迷茫的另一人狠狠的拍去,掌心不偏不倚,正对那人脑门。
“砰!”
瞬间!
那人头颅应声爆裂,脑/浆飞溢,毁于犹豫、死于非命的他,也只能黄泉抱恨了。
道途的残酷再次刷新了陈闯的认知,心中更是暗骂那出掌之人如此寡情薄幸。
可是回看女子,纵使这暴戾的一幕尽收眼底,她却是淡然无感,俨然一副见惯不怪的冷漠姿态,片刻,黑芒双刀再次握于手中。
其实,女子本就没有恻隐之心,她纯属好奇心作祟,一时兴起的愚弄对方而已,不管结局如何,她也根本没有打算放生任何一人。
“你能如此倒戈,残杀同门,留你?也是祸患”,女子嘴角轻抿,那双刀极致旋转的悬浮于手心,继续冷言道:“我‘魔道宗’也不容逆畜。”
言语中的女子已经双刃轻划,速度极致、冷冰冰的抹向那男子的脖颈......
“住手!”
就在女子出手的刹那间,一声极具气势的厉喝由不远处飙至此地,但,女子根本不为所动,出招无悔,如箭离弦。
厉喝声还未落下,但,那男子已是尸首分离,头颅,身躯齐齐坠地......
也就在先前那声厉喝消散的同时,一名身穿纯白长袍的俊秀男子,气势攀天的凸显此地。
他,姓李,名忠远,在“清明宗”内是为数不多的亲传弟子之一,天赋异禀,深受师尊的爱护和竭力栽培,年仅二十五便已修炼至金溪神体的圣帝之境,但真实实力却远在境界之上,若不夭折而追随时光的沉淀和历练,定会是前程似锦。
此刻的他,挑眉怒目的看着身旁那十多具残破的尸体,那些,都是他情同手足的同袍师弟。
在此之前,他若不是在回宗的路上听闻打斗的异动,并且感知到师弟们那微弱的气息,现在也不会现身此地,可此刻的他,内心黯然、愤怒、懊悔、杀意涌动,嘴里喃喃低语:“还是来迟了!”
“呵呵,不迟,血不是还没干吗,鲜着呢”,女子上下打量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与此同时,玉手却是指向那个刚被自己切断头颅的尸体,邪魅的笑说着。
这一记讥讽,让这本是杀意涌动的男人彻底爆发,他挪正身躯,怒瞪女子,咬牙切齿的欲要对着女子开口怒骂,可是,当女子的颜容身姿尽收男子眼底的那一刻,早已道心脱凡的他,内心还是一阵咯噔,身心泛起了最为原始的男子意欲。
女子的气质,是何等妖娆;
身姿,是何其曼妙;
容颜,是无比美艳;
她眉宇间的骄傲,是如此凌人......
李忠远片刻的呆滞、愕然,驻足女子的双眸牵引着他逸动的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