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庭院里,宋砚背手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中央栽的栀子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宋砚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走出了院子,她站在外面看着熟悉的院子,良久,叹了口气,她拿了壶酒,飞身躺在云杉树的枝丫上,她举起酒,同月亮碰了杯,小口抿着。
可惜,这样好的风景以后再见不到了
宋砚本殿的酒量,还是同从前那般差劲
迟暮殿下,还是批件袍子吧,勿要染了风寒
迟暮不知何时出现在树下,手里拿着件银白色的长袍
宋砚你回吧,不用待在我旁边,我想一个人静静
迟暮可…是,迟暮退下了
宋砚抬手遮住半张脸,嘴角抬了抬,盘算着
宋砚只有一天了啊…罢了,本殿游游荡荡也在这世上活了几千年,困乏疲惫,这样也好
月光柔和地铺满地面,树上的佳人缓缓入眠
第三天凌晨,宋砚被剧痛惊醒,忍下这股痛才发觉里衣早已被冷汗浸透,她飞身下树,勉强落地就呕出一大口血,她紧贴着树干,缓了缓神,像寝殿走去
后半夜的冷风刺骨,宋砚打了个寒战
宋砚体质竟已差成这样了吗
宋砚泡了一个时辰个热水澡才觉得身上的寒意被驱散,随后回到那棵云杉的枝丫上
这云杉是创世神留下的,长成时也没有这么苍劲挺拔,后来人们渐渐发现,一旦有神陨落,这位神仙的神力就会毫无保留的被这棵云杉吸收,所以现在才长的这么高大
宋砚在树上发着呆,似乎从她成神开始,就没有像现在这般发个呆了,总是忙碌的理所当然
宋砚或许还能轻松点?
宋砚轻声地喃喃,不知道在问云杉,还是在问自己
太阳升起,万物归于活力
贺涵找不到宋砚,于是跑出府邸来寻
宋砚也看到了贺涵,对着他招招手
贺涵师父师父!你怎么在上面呀?这么高,会有危险的!!
宋砚涵涵,师父考考你好不好?
贺涵好!
宋砚你要从下面爬上来,攀爬是野外生存的必备技能
贺涵好的!
贺涵虽然看着不怎么会技能的样子,但是毕竟宋砚教了他那么多,还是记得的
他很灵巧的上了树,搂着宋砚的脖子
宋砚一只手拖着他的屁屁,一只手下意识的在他背上轻轻的一下又一下的拍着
贺涵打了个哈欠
贺涵师父再拍我就困啦
宋砚涵涵,师父要消陨了
贺涵啊?怎么会!涵涵要师父好好的!
宋砚涵涵,这是事实,你得接受
贺涵我不要我不要!!
贺涵的眼泪刷一下掉下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皮都肿了,宋砚不说话,也不安慰他,就这么抱着他看着远方
贺涵哭累了,嗓子哑了,眼睛红的吓人,额头都哭出了一层薄汗,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贺涵那…那我要…要陪着…着师父
贺涵抽抽噎噎的说
宋砚好
迟暮殿下,该用膳了
宋砚来了
宋砚抱着贺涵下了树
这一天他们干了很多事,平时宋砚不允许玩的游戏今天都破例了。终于到了晚上。
宋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贺涵聊着天
到最后贺涵都快睡着了
宋砚涵涵,记得要忘了我
宋砚轻声说出这句话
原本困倦的贺涵一下子清醒了,紧紧的搂着宋砚
宋砚还是死了,她的身体化作成点点银白色的微光,融进了这棵云杉树
宋砚死后的三年里,贺涵不苟言笑,连宋笕都不管用,但是却出奇的听迟暮的话。
山海自有归期,风雨自有相逢,意难平终将和解,万事终将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