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殿外,温爔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已经一天一夜了,这段时间任谁怎么劝她就是不肯起来。温若寒也是一个人在炎阳殿内着急的晃来晃去,温爔这孩子执拗的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真是没办法。
温暖-温瑾舒温若寒!我劝你还是赶紧让温晁回来,不然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此言一出,温若寒一愣,炎阳殿虽大却也空旷,方才温爔在殿外说的话温若寒听的真真儿的,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都敢直呼他的名字了!姑苏蓝氏不是自称以雅正为先吗?怎么听学这几个月,温爔别的没学会,口舌功夫倒是长进不少,姑苏蓝氏就是这么教育一众世家子弟的?
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温爔也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耗下去,刚才那番话还是她提着一口气说出来的。况且,时间也没法再耽搁下去了,炎阳殿内没动静,她不能在等了。
站起身,狠狠的瞪了一眼炎阳殿,转身朝着不夜天城外走去。
温若寒来人。
殿外的守卫推门而入,行了一礼。
守卫仙督。
温若寒爔儿可还跪在外面?怎么没有动静了?
守卫回仙督,一炷香前,三小姐就离开了,属下看着好像是出城了。
温若寒混账!刚刚怎么不通报?
守卫连忙跪下,头垂的低低的,豆大的汗珠落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答。
守卫仙督饶命,仙督饶命,实在是,是…是三小姐不让我们说啊…
这丫头,简直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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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不夜天城脚下小镇的茶楼里。
温爔坐在不起眼的小角落,一边饮酒一边听着说书先生说的奇闻趣事。正当温爔听的津津有味的时候,一道两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龙套(甲):哎,你听说了吗?栎阳常氏一家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一夜之间消失了。
龙套(乙):什么消失,我看八成是被灭门了。
龙套(丙):哎~你们都不如我知道的多,我来跟你们说。听说啊,那栎阳常氏十数年前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如今那人回来报仇了,所以栎阳常氏一夜之间被灭了门。听说那凶手极为张狂,灭门之后不速速逃离,反而留在那血海一样的常氏老宅,将常氏老宅弄的如同人间地狱一般啊。刚巧啊,有几位仙家路过,合力将凶手捉住了,我还听说那凶手年纪很小,长得颇为俊俏,好像叫…叫…哦!叫薛洋!
什么?温爔捏着酒杯的手一紧,顷刻之间,杯子化为粉末,从温爔的手中流出。
温暖-温瑾舒薛洋,怎么会是他?
薛洋是岐山温氏的客卿,如今栎阳常氏被灭门,那会不会是温若寒指使的呢?如果是温若寒指使的,栎阳常氏不过是个小门小派,灭了他又有什么意义?
龙套(甲):你呀,知道的还不全。我听说,不净世的孟瑶孟副使来了,直接把他押到了不净世,听候聂宗主发落。结果,这事不知道怎么让咱们上头那位知道了,上头大发雷霆,派了二公子温晁去了不净世兴师问罪呢。
温暖-温瑾舒不净世?兴师问罪,不好!
丢下几两银钱,温爔握起放在手边的昔梦站起身走出茶馆,直接朝着不夜天城走去。她心里着急走的很快,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让她难受不已,她恨不得快点回到不夜天城,好问问她的父亲温若寒,到底什么叫兴师问罪!
一脚将炎阳殿的大门踹开,温爔左手握剑,右手背在身后,一阵微风拂过,吹起温爔的红衣裙角,逆光而站,竟有几分天神下凡的感觉。她冷眼瞧着坐在上首的温若寒,这是温爔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瞧他。
守卫仙督,仙督饶命,三小姐非要闯进来,属下实在是拦不住啊。
守门的守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两天前,温若寒就嘱咐过他,这几天不管谁来任何人都不见,可是,这三小姐他也实在是拦不住啊…
温若寒难得好脾气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守卫得了命令,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似的逃出炎阳殿。
温若寒爔儿啊,有什么事吗?
温暖-温瑾舒爹,清河聂氏犯了什么错,你要让二哥去不净世兴师问罪?
方才温若寒还在想,这丫头气势汹汹到底是为何事而来,莫不是又被人欺负了。现在听她用质问的语气问他清河聂氏犯了什么错,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温若寒清了清嗓子,看着站在下面目光灼灼的温爔,开口说道。
温若寒清河聂氏,目无尊上,越俎代庖。该罚。
温暖-温瑾舒目无尊上,越俎代庖?爹可是说的捉拿处置一夜之间杀害栎阳常氏满门的薛洋之事?
温若寒不错。
听到这个回答,温爔不由得冷笑出声,渐渐地温爔的笑声越来越大,直到她笑够了才开口说话。
温暖-温瑾舒薛洋一夜之间杀害栎阳常氏满门,罪大恶极,实在该杀,若是爔儿在那里,必定会取下薛洋项上首级。清河聂氏捉拿处置罪大恶极的薛洋,有何不可?为何要二哥去兴师问罪,还非要劳动二哥去不净世将薛洋提到不夜天城来处置?难不成因为薛洋曾是我们岐山温氏的客卿,温宗主想放他一马?
温若寒爔儿!你简直没大没小!
听到那声阴阳怪气的“温宗主”,温若寒简直气的吹胡子瞪眼,怒吼一声,本以为可以吓到站在下面的温爔,却没想到更加助长了温爔的气焰。
温暖-温瑾舒是,我是没大没小!可是你不能伤害我的朋友!爹,赶紧让二哥回来!不然我就在炎阳殿外长跪不起!
温若寒你愿意跪就跪吧。
温爔恶狠狠的瞪了温若寒一眼,转身走出炎阳殿,走到距离大殿门口几丈远的地方停下,转过身,面朝大殿门口,噗通一声跪下了,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