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如果说美好的一天是从美好的清晨开始,那么悲伤的一天也是从悲伤的清晨降临。
“江河,我要走了。”夏知星走在江河前面,路上下着雨,雨水顺着伞的骨架滑下,一滴一滴的像伞的眼泪,打湿了了鞋尖和裤脚。
“去哪儿。”江河看不见夏知星的脸,她总是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不知道,或许是很远的地方吧,一个重新开始生活的地方。”伞撑起的天空很小,却足以遮盖住夏知星。
江河告诉自己不要太自私,她不属于他,她应该去追逐自己的美好,可是就算他不愿放开又有什么作用,她渴望离开的心和他渴望拥抱她的心一样,也刚好相反。
“嗯,记得联系,不要忘记告诉我你住在哪里。”江河依旧是笑的灿烂,但有的时候努力上扬的嘴角也会是一种痛苦,笑是他的武器,更是他的面具。
“嗯。”那个女孩永远惜字如金。
松柏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好似在哭泣,白桦湮没在尚未清醒的清晨,看不具体,只隐隐见着枝叶晃荡,似在挥手告别黑夜。
02
夏知星没准备告诉莫辰,更没准备告诉班里的同学,但是他没想到,莫辰最终还是知道了。
“夏知星,要放假了你准备干什么。”
“打工。”
“哦,明白。”莫辰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点头,她本以为他会追问,她都已经找好了搪塞的借口,可他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夏知星便也没有再继续。
很快,她度过了高一的最后一天,迎来了她高中生活的第一个暑假。她要与这个地方做一个告别,为这个地方收个尾。
“老板,我要辞职。”莫辰很早就待在了酒吧里,等着这个女孩,他知道她一定会来,就算不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或是后天,他愿意等。
最后她来了,却带来了这样一句话。
“为什么,我要搬走了。”
“去哪。”
“老板这属于私人问题,我想我不应该告诉您这样一个相识不久的外人。”
“你还有没告别的人吗?”
“没有。”夏知星不想再说过多的话,今天的老板与往常不一样,给人一种莫名的熟悉。
嘈杂的声音不停的冲击着耳膜,昏暗的灯光遮住了面庞,莫辰不再说话,擦过她的身旁离开了酒吧。
他抬头望向天空,乌云遮蔽了星星,连欣赏它的资格它都吝啬给予,原来一直以来他都是外人,这个舞台原来一直都是他的舞台,一直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
不禁觉得嘲讽,她真的是一个将无情诠释的很好的一个女孩。
江河被父母叫回了市里,其实他根本不在乎住在哪里,他在乎的只不过是那里有没有自己想看见的人。
没了蝉鸣的夜晚静悄悄的,却也失去了许多生气,一个女孩踩着月光归家,两个男孩伴着凉风离去。
03
江河还是时不时地会走到那个熟悉的小巷,看着那户人家亮起的的灯光,他很庆幸,原来她还在这里。
莫辰也是小巷口的游荡者,他希望有一天能够遇见那个女孩,她会笑着同他说着告别。
三个不同的灵魂,谁是谁朝思暮想的笔尖人,谁有是谁夜深人静的梦中人。
仿若是被命运戏弄的玩具,他们谁都没有遇见过谁。
......
有一天,夏知星家的灯光没有再亮起,只是静静的躺在一抹明亮中诉说着它的宁静。
那一天,有个叫江河的少年被那抹漆黑吞了心。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吃着饭,和父母开着玩笑,做着作业上的习题,却只过是一个失了剑心的执剑人,再也舞不出让人回忆的场景。
他不知道夏知星并没有走,只是被黑夜带入了更深的深渊,他的火把都快要照不到的地方。
04
“江河,有你的电话。”
“好的,妈。”
“喂,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只听见浅浅的呼吸声,不知怎的江河总觉得他不能挂断这个无声的电话,不然他一定会后悔。
他耐心的继续问着“请问你是哪位?”
“江河,是我......”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他差点没有握住电话,这声音他怎么会忘,烂熟于心的记忆就算被时间的河流冲刷,也只会磨圆它的棱角,埋入水底,可终会被再次打捞出来。
“夏知星.....”
“嗯。”
“你搬去了哪里。”
“我还在那里。”江河愣了愣觉得一股来自心底的喜悦冲上了大脑,但同时他也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已经发生。
“你有什么事吗?”
“我来邀请你参加我爸的葬礼......”电话只剩下了嘟、嘟、嘟忙音,那边已经切断了联系。
夏知星在殡仪馆内,看着那张熟悉的照片,那个男人在里面笑的灿烂,却给不了她温暖。
一颗星星不害怕面对永恒的黑夜,它害怕的是朝阳只照射它瞬间,黑夜总是在无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