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你饿么?我给你做点东西?”
宋宴摇摇头。
“谢谢,不用了。”
唐瑜佳见宋宴心情不佳,也没再打扰,叮嘱了两句,就接着看电视了。她是知道宋宴的病的,刚搬来时宋宴就告诉她了。
唐瑜佳不懂那种感觉,她从小到大父母的感情都特别好,家里也还算有钱,她是独生子女,爸爸妈妈的宠爱都在她身上,什么事都依她,总归是个矫气小姐。
宋宴进了房间,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发愣。
夜幕降临,气温也渐渐低下来,但三伏天的夜晚,也仅比白天凉那么一点,至少风不再是热的了。
“嗡嗡——”
倒扣在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银行发来的消息,近一年的转账记录。从三年前开始,一直有人源源不断的往她的卡上汇钱,没什么规律,少的时候两三万,多的时候十几万,有时候一个月一次,有时候一个季度一次。
那人是个小有名气企业家,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说宋宴长得像他的一位逝去的故友,交个朋友,愿意出钱帮她妈妈治病。
他转来的钱,宋宴一分也没有动。
商人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
她也不信缘分。
宋宴身上盖了条薄薄的毯子,在夜色的衬托下,她的脸色更加苍白,长发被晚风吹乱,糊着脸颊,有些不舒服。她面色柔和,望着对面的商业楼。五彩斑斓的灯光闪的人眼花,路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偶尔传来车辆鸣笛的声音,远处小吃街飘来食物的香气……
二〇一八年,春。
夏一星是被闹钟吵醒的,她打开手机看了眼,六点刚过十分,厨房里罕见的传来香味。夏一星洗漱完之后拖拉这拖鞋去厨房一看,是姑姑回来了。
“姑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好想你!”
夏一星抱着夏缪,故意用脑袋蹭了蹭她。
“今天凌晨下的飞机,看你睡着了就没叫你,行了,吃完早餐赶紧去上学。”
夏一星咬了口面包,“知道了。”
“对了,嫂嫂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让你周末回家一趟。”
“哦。”
说实话,夏一星不是很情愿,她是被爷爷养大的,后来爷爷去世以后姑姑就带着她。对夏缪的感情比对爸爸妈妈还要亲一点。
夏缪没有孩子,也没结婚,这些年一直单着,早些年也谈过几个男朋友,后来不清不楚的就分了,带着夏一星以后就没提过这件事了。
夏一星也干提她着急。但她总是说,没有缘分。
夏一星家离学校不远,出了小区门口就有公交,直达学校门口的那条街,也就七八分钟的路程。这大概是夏一星高二下学期开学以来来的最早的一次,平常都要掐着点,直到打了预备铃才进教室,被学生会记了好几次名。
澜江市第一中学,建校九十年来,培养出大批人才,妥妥的省重点,每年大批的毕业生从这里出去,考上名校的更是数不胜数。
大门正对着是一本很大的仿真立体书,上面刻着名人的传记,这些人都是在历史长河中留下名字的,再不然就是做了什么卓越的贡献,比如捐了个操场教学楼之类的。
教学楼是“E”字型,整个色调是砖红色加白色,风格有点像贵族私立学院,但却是实打实的公立学校,国家政策下少一分都进不去那种。教学楼中央还有一个古老的钟表,像是十几世纪西欧那种落地钟表,数字也是罗马数字,不过比那大的多,下面垂着钟锤,整点的时候会敲一声。
一中是寄宿制学校,但不强迫。离家远的可以住校,学校免费提供宿舍。虽然夏缪经常出差,但也没让夏一星住校。
七点刚过,走读生大多七点半左右来,住校生早已经上早读了。学校里空空旷旷的,没什么人。教室几乎都亮了灯,校园里偶尔有没时间观念的不上早读,趁着早读去吃饭。
元宵节刚过,初春的七点,天刚刚放亮,冷风吹着脸颊都像刀割一样,夏一星裹了裹校服外的大衣,还是被冷不丁的风冻得一哆嗦。
夏一星回头看了眼站在学校门口的王俊凯。他是学生会副会长,主要负责风纪,大早上就在门口逮人,什么化妆的,不穿校服的。
这大冷天的,他也没穿外套,黑白色拼接的校服拉链拉到锁骨处,领口外翻,漏出修长好看的脖颈,额前的碎发被冷风吹的有点凌乱,夏一星几乎是看一眼都觉得冷,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住不搓手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