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百三十万却无法填补两个孩子失去亲人的痛苦,虽然这两个人中先到的那个红着眼强忍着不哭,而迟来的那个却木然地站在太平间门口,面无表情的听着医生和警察讲述着事件的经过。
常夏的叔叔是律师,案件全权委托他来处理,甚至连葬礼和墓地都由叔叔帮忙操办。在这几天里常夏经常坐在父母的房间,一次一次翻看相册,更多的时候却在发呆。
直到白明宇站在常夏的身边低声问:“常夏……我们该怎办?”的时候,常夏才猛然清醒过来。
是啊!他们该怎么办呢?
自己已经二十四岁了,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已经是个独立的成年人了。可白明宇才十四岁,作为未成年的他来说太需要一个监护人来照顾了。白阿姨只有一个年迈的母亲远在乡下,根本没有能力抚养明宇,而明宇的亲生父亲早已出国不知去向。剩下的……
常夏竟然想不到有什么人适合成为白明宇的监护人,一时间进退两难。
看着白明宇那张明明害怕却强忍着不肯哭的脸,常夏的心中忽然涌上一种责任感,这个只是户籍意义上的弟弟却让他无法推开。
于是那一夜常夏也不知道是不是头脑发热,一把抱住了白明宇,低声说:“没事,有哥在,哥养你。”
然后白明宇哭了,在常夏怀里哭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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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宇,起床了!”早晨六点多,常夏捏着白明宇的鼻子叫他起床。
白明宇拉着被子在被窝里翻腾了五分钟,最终还是敌不过常夏再三拍被子的催促。
“哥~~我好困——”揉着眼,白明宇一步一拖的走进卫生间洗脸刷牙,边刷边在嘴里嘀嘀咕咕。说得自然是一些无意义的抱怨话,为的也就是发泄一下早起的不满。
常夏早已习惯,坐在桌边边看报边吃早餐。
“啊?又是煮鸡蛋!”看到碗里那只光溜溜的白煮蛋后白明宇的眉毛眼睛鼻子基本就皱一块儿了:“哥!我不要吃白煮蛋!”太难吃了,没味道不说还容易噎人。
“不吃也得吃!”一天一杯牛奶和一天一只鸡蛋是最低标准,全当药吃也要硬塞下去。
所谓当家煮饭的最大,白明宇又一阵嘀咕,不甘不愿的把白煮蛋塞进嘴里。
理所当然的……又被蛋黄给噎到了。
“你怎么次次吃次次噎啊!”常夏不禁怀疑白明宇是不是故意的,天天早上一个鸡蛋,吃都吃习惯了,他怎么还会噎?
“噎呃!咕噜咕噜……唔一不噜五一的(我也不是故意的)……”白明宇边用牛奶冲下喉咙里的鸡蛋边抱怨,他从小吃白煮蛋就容易噎,这毛病到现在都没改掉。
“行了,别讲话!”一说话喷得桌上又是牛奶又是蛋黄,脏得不行。
白明宇嘴巴翘得老高,一口一大块的把气全发泄在可怜的面包上。
天天鸡蛋牛奶加面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外国人呢!
每次看到常夏准备的早餐白明宇就会不自觉的想念起妈妈熬的白粥,早上吃粥加油条才是中国人的早餐啊!可偏偏常夏说不营养,一定要他吃该死的白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