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丑时,一黑衣男子在诏狱的房顶上行走着。
此刻,万耐俱寂。阴冷的月光撒下,衬得近处几颗枯木愈发凄惨。街上无人,偶尔可以听到远处传来几声打更的锣鼓声。
黑衣男子跳下房顶,他的面罩被风吹了起来,露出了下颌的一道恐怖的伤疤。借着月色,他准确的找到了诏狱的入口。他扶着墙,警惕的望向四周,随后迅速的将入口的两名锦衣卫打晕。
此时的诏狱,安静得出奇,只听得到细微的脚步声。他动作利索,又继续解决掉其余的锦衣卫,突破了重重关卡,找寻到了关押孙恒的牢房。
只见牢房里侧,孙恒披头散发,毫无生气的垂着头,满身血迹的被绑在架子上。他的手上,还绑着厚重的铁链。
阿成对不住了,他说了,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黑衣男子开口道,将手上的利刃高高举起,因着月光的缘故,利刃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咻——”一只利箭划破了此刻的宁静。利剑迅速飞来,未等他反应,就直直射穿了他的手心。
“抨——”利刃落地,发出清晰的响声。
他闷哼一声,手掌钻心的疼,咬咬牙,将箭拔掉。鲜血,从伤口处流出,在他的手背上蔓延,触目惊心。他深呼几口气,作势欲逃走,右腿又被另一支箭射穿。一瞬间,他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跪在地上。因着疼痛,他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
突然,周遭的空气冷了几分。陆绎站在前面冷冷的看着他,手里的绣春刀直指他的心口处。
孙恒抬头,这才将容貌露出。这哪是孙恒,分明就是岑福。岑福几下将铁链挣脱,捡起地上的利刃,抵在他的耳旁。
陆绎让我猜猜你的身份。
陆绎轻蔑一笑,眼似一把利剑一般冰冷,直击人的要害。
陆绎你叫阿成,是西域一位高人的关门弟子。你那个师傅,一直借着收弟子的名义,最后将这些弟子用来练习自己的秘术。你很幸运,在知道他的企图后,将他杀了,将秘术据为己有。你下颌的那道伤疤,就是被他所伤。后来,你来到京城,抓活人在城外的一个密道里练习秘术。因为某些原因,你被薛桐抓住把柄,他就让你为他做事。你利用自己的所长,在潇湘阁里假扮瑾蓉,帮助薛桐传递消息。城里的那十个富豪,也是薛桐让你去杀的吧。
阿成哈哈……
阿成自嘲一笑,抬眼去看陆绎,额头上泛起几根青筋,咬牙开口道。
阿成陆大人在说什么,我不懂。
陆绎不懂么?阿成,既然你进了这诏狱,想要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陆绎将绣春刀收回,抬手示意外面的锦衣卫将人带走,然后将绣春刀扔给岑福,转身朝门口走去,吩咐道。
陆绎岑福,将他带下去,把东西给他看。如果他想通了,就把口供写了。记住,留他一命。这戏,也该演完了。
陆绎回家后,已是寅时。此时,今夏正在熟睡中。他轻手轻脚的将被褥掀开,将她从背后环住。她的小小的身子,与他紧紧相贴。
他并没有告诉她今晚的行动,最后的关头,他不能让她涉险。等到明日太阳出来了,一切的阴霾都会被一扫而光。忙活了半个月,终于可以尘埃落定。
他嗅着她的发香,缓缓闭眼,入眠。
清晨,阳光肆意的照射进屋。今夏缓缓睁眼,下意识的摸了摸一旁,一片冰冷。大人出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今夏坐起了身子,望着空荡荡的卧房,心里有点空落落的。虽然大人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但有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她什么都不知道。比如如何让阿成招供,又如何一举将薛桐扳倒。
现在,大人大抵是在处理公务吧。但愿一切顺利,大人能平安归来。
吃完早饭后,今夏就去后花园散步了,活动活动筋骨。将养了些许时日,她手臂上的伤疤已经开始脱落了,微微有些发痒。
姨给的药膏真的太管用了,她寻思着,凭借姨的医术,若在京城开个药房,定会赚不少的银子吧。
此时,春回大地,后花园里的桃树也长出了嫩绿的新叶。
今夏抬手摘下一片嫩叶,放在手中细细观察起来了。偶然抬头,见前面赶来两名锦衣卫。
锦衣卫见过夫人。
这两名锦衣卫向今夏行礼。
今夏尴尬的笑了笑,示意他们起身。
今夏你们是来找大人的吗?
锦衣卫是。
今夏是有什么事情吗?
锦衣卫方才凶手阿成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