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兴庆府的马车上。
“元大哥,你为什么让韦衙内去找没藏宝历?还让他一个人去?”小景实属不解,问道。
“因为没藏宝历是夏王爷,在夏没个依靠怎么行事。”王宽道。
“我怕衙内一个人去有危险。”薛映道。
“你就放心吧,衙内那么聪慧机智,况且他和没藏宝历是合作关系。”元仲辛道。
“他的意思是没藏宝历是王爷,在夏谁敢动他?没有人敢动没藏宝历,自然就要将衙内供上天,护他周全,也就是尽地主之谊。”王宽见众人一脸非懂似懂,便再进一步解释。
“那为什么又说让衙内避开人多?”小景道。
“我的意思是让他避开宁令哥米禽牧北一派系的人,没说让他躲开所有人。”元仲辛道。
“衙内能理解清楚么,那又为什么要避开他们?”小景道。
“因为没藏宝历是李昊一派,所以要避开他们,若是不避嫌,那没藏宝历就有通敌之嫌。”王宽叹口气耐心解释道。
“可是米禽牧北的父亲也是李昊那边的。”小景道。
小景此话,似乎给了众人一个提醒,马车内陷入沉思。
“好了,已经进银川了。”元仲辛掀开窗帘,四处探一眼道,便率先下车道:
“你们就先去客栈,我去见个老熟人。”便转身离去。
“元大哥在夏还有老熟人?”小景疑惑道。
“元仲辛自小进了元府,从此便无朋友,而他没有朋友的原因你们也都知晓,而这个朋友是唯一不怕被元伯鳍打的人,每次元仲辛被元家长辈数落的时候,总是元伯鳍和他站出来替他撑腰然而他这位朋友在自家也是庶子,替嫡子去了夏,一去就是十年几年,如果我猜的没错,宋家庶子正是我大宋潜伏在夏的暗探之首,元仲辛此去必是请他帮他寻赵简的关押地点。”王宽道。
“不是说元仲辛和你才是最要好的朋友吗?”薛映道。
“我是宋家庶子去夏后才于他相识的,说比情谊恐怕我也比不上他吧。”王宽道。
“所以说这个忙那个人是非帮不可的吗,那这样太好了,赵姐姐马上就要找到了。”小景喜道,一脸欢喜。
酉时。
夜已入深,夜深人静,一轮明月高高的悬挂在夜空中。
一处通幽小巷上,元仲辛望了望身后左右,敲了敲面前的木门。
“谁啊。”
“宋人,深林人不知。”元仲辛靠近木门细声道。
“明月来相照。”
对方对完暗号,沉寂了片刻。
突然木门便打开,留了一点点空隙,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端从门缝中伸出,抵在元仲辛脖子边。
“来者何人?”屋里那黑衣人缓缓走出,步步紧逼。
“大哥……大哥冷静,冷静!”元仲辛缓缓往后退。
黑衣人步步紧逼,剑端与元仲辛喉咙就差一层皮,随时便可上西天。
“这暗号我等已十余年未用,知道这暗号的宋人都已死绝了,只有夏人才会知晓。”这人语气中吐露着一丝丝邪气。
“大哥我真是宋人,我这带通关文牒了,您可以看看。”
“废话少说,既然知道了此处,那便受死吧!!”黑衣人眸子在月光下闪过一丝阴冷。
嗡嗡的剑鸣声穿过元仲辛的脑袋。
“住手。”就在元仲辛以为自己要死了之时,一道飒然的声音唤住黑衣人。
赵简被关押的地方并不是阴冷潮湿的牢房,而倒像是为她精心准备的寝房。
赵简面不改色,一脸从容似乎像是坐在自家中,赵简一身被铁链所捆绑,坐在床边。对面的男人似笑非笑,缓缓靠近,一只手抚摸着赵简的额头边刘海的,道:
“娘子不要害怕,这里是咱家。”赵简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想吐却吐不出来。
“若不是他们太聪明,为夫也舍不得将娘子束缚。”又道:
“娘子勿急,待大事成为夫自然与你松绑,请太子殿下赐婚于我们。”
我还会让元仲辛亲眼看到你我完婚。
米禽牧北玩味般笑道,却已不知面前的这女子早已恶心得想吐。
赵简闭上眼,与其听他自以为是的讲话,不如睡觉。
米禽牧北能如此松懈的将赵简关在米禽府,还不封住嘴,那是他认为这里是夏,是他们的天下,更何况这件屋子都是宁令哥派给米禽牧北的亲卫把守,他自认为已是天罗地网,无任何空虚之处,就算他七斋的人有着通天的本事,也不能从众人视线中偷偷带走。
翌日。
某个客栈二楼的某个厢房中。
“赵简就在米禽府。”元仲辛坐在桌前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救斋长。”薛映问道。
“不能让赵姐姐继续待在米禽府,多待一会便多一分危险,更何况此次打探赵简姐姐的下落可能已经打草惊蛇。”小景道。
“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看衙内的了。”元仲辛道。
“米禽莫然怎么办?”王宽道。
“放心我已经说服了他,到时他自然会将赵王爷和赵简送出来,只不过赵王爷关押的地方有点特殊,可能需要些时日,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米禽牧北,若是此次成功,不仅能杀死李昊,连宁令哥、米禽牧北都无法脱开干系。”元仲辛勾唇笑道,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
米禽莫然是米禽牧北的父亲,父子二人不仅在朝政上意见不同,对立,连生活都敌对于对方,视对方为仇,总想着哪一天彻底干掉对方。米禽牧北是太子一党,米禽莫然与没藏宝历,至于拓跋氏一族,则是永远保持中立,不会得罪任何一方,不过在此次事件之后,拓跋氏怕也是遭殃了。
“你是说一箭三雕?”王宽道。
“对,借宁令哥的手彻底铲除我大宋两大隐患。”元仲辛道。
没藏王府后花园,凉亭之上。
“王爷不是一直想把宁令哥推下位吗,我倒有一妙计可替王爷斩草除根。”韦原道。
坐于韦原对面的没藏宝历怒道:
“放肆。”
韦原打了个冷战,怎么和元仲辛说的不一样。
“第二就行,第一本王不感兴趣。衙内说说看。”没藏宝历笑道。
“听说大王未得一良后,我呢听闻没藏王爷有一妹,才貌双全,乃天仙下凡之姿,可惜已许配于太子,唉这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我觉着这太子绝非良配,我有一法可让令妹为夏后,又能废除太子一脉,以解王爷之忧,大王之患。”韦原挑拨道。
“只要王爷明日进宫,分别劝令妹及大王出城外寺庙进香,令妹如此仙姿,必能迷倒大王,若宁令哥得知,必然大怒,闯入宫来,王爷只需在宁令哥进宫前撤掉侍卫,待宁令哥欲行刺之时,便可派兵捉拿,治他个行刺天子之罪,再找个机会让他把罪名坐透,株连九族,到那时又能保得大王及令妹,又能让没藏氏独霸于朝堂之上,岂不美哉?”韦原道。
韦原见没藏宝历不语,显然是有些不信任他,便又道:
“只要王爷独掌大权,我们合作不是更愉快、方便吗?”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没藏宝历大笑道。
第五日,银川城外。
“辛苦兄弟了。”
元仲辛掀开马车帘,向里看了看,皱眉道。
“害不谢,是宋大人的兄弟就是我等的兄弟,毕竟还在夏,我们宋人都是血浓于水。”马车上的马夫道,说完便驾马离去。
元仲辛悄悄在王宽等人的食物里下了药,想悄悄把他们送回宋,接下来的事,活着出夏挺难,至于赵简,就由他一人去救。
米禽府门口。
“多谢大人。”元仲辛向米禽莫然拱手道,扶过赵简。
“若此事真成,你们还能活着出去,若是骗老子,你们知道后果。”米禽莫然道。
“元某说过的话,自然会允行。”
“快走吧,他快要回来了。”
“我爹呢?”赵简问道。
“我把王爷和王宽他们一起送回去了,我们赶快走吧。”元仲辛道。
“歪,你又骗他什么了?”赵简停下脚步。
“这次没骗人。走,快上马车。”元仲辛一脸焦急。
马车上,一个小香炉冒着一缕缕白烟~
元仲辛捂住赵简的双肩,左看右看道:
“你怎么样,米禽牧北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我没事。”赵简道。
“太好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元仲辛抱住赵简激动道。
“我这不是没事嘛。”赵简肉麻道。
这个角度,赵简刚好看到元仲辛背后的香炉,问道:
“这是什么?”
“哦没什么。香炉。”
马车行了两日,出了西平府,二人却不知有群人正暗暗跟随。
马车刚行到城外,便无动静。
“怎么不走了?”赵简问道。
元仲辛探出车帘,车夫早已不见踪影,便下车道:
“我下去看看。”
“哎,你这香炉都烧了两日了,我把它给灭了啊。”
“行吧,你灭吧。”便松下车帘离去。
远处。
“米禽将军说过,若是米禽大人放那位姑娘,出来了,就将其他来接应他的人全部杀了,再重新把这女子带回去。”
“走!!”
元仲辛见情况不妙,便重新上马车,只见赵简无力道:
“元仲辛…你又在香炉中下药了......我就知道你平白无故的在马车中放个香炉干什么……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赵简自知必定有大麻烦,元仲辛不想让她参与其中。
元仲辛不语,将赵简用绳索捆绑起来,赵简全身酥麻,软绵无力,想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元仲辛将赵简牢牢捆住,又思索了一番,自言自语道:
“还是松些。”便又将绳索放松,道:
“有点麻烦,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那你把我捆着做什么……”
便下车用缰绳朝马屁股上用力一抽,马匹一声嘶吼踏蹄向前冲去,一路向北。
“元仲辛!……你个混蛋!!”赵简缓缓摞动身体,靠在马车坎上,有气无力的骂道,看着自己与元仲辛越来越远。
元仲辛头也不回的走向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