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子宁同学,你就不能现在准备一下采访的稿子,立项发起、故事编剧和主演都是你。”韩双平的正经与贾子宁按耐不住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害,有啥可想的,”贾子宁一只腿半跪在转椅上,另一只脚往地上一撑,在不大的实验室里滑动转圈圈。“人央视爸爸还能让嘉宾尴尬不成?”
韩双平不再接话,低头看起了文献。
子宁滑到韩双平旁边,“老韩,你说咱们几号走好啊,我不想上周三的《司法精神病学》。李老师上课老cue我!咱周三就走吧?周三、周四、周五、周六日…….北京五日游,多爽!”
“不是已经订好周五了嘛?周四一天没课,你周三晚上去都行。”
哎,韩双平正经是出了名的。你也就放弃说服他了。
周四。
“广权儿,广权,广权!“康辉逐渐醇厚的低音也没能叫动朱广权。
“朱广权!怎么的了?一会儿《艺术教育杂志》有记者要给星艺雅集作一个专访,你代表大家接受一下采访。”康主任说道。
“我啊?还是您来吧。”朱广权也不清楚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提不起劲来。
“你能饶了我嘛!还有两年我就要退休了,也是该让你们往上冲冲了。”康主任一向是个惜才爱才的好领导,“而且我退休以后只想和你嫂子种种花,养养猫,再去坐坐热气球。别有事没事就来找我。”
等等,这突如其来的狗粮是怎么回事?
康辉背过身去,广权偷偷叫了一声小松鼠。
“就这么定了,下午3点接受采访,6点去播《共同关注》,回来开新栏目的立项会,然后再值班……”康辉一边念叨一边往排班表里填字。
“唉?你等等?怎么排的这么满?”
“让你叫我小松鼠?”
“嗯?不是说老年人听力不行嘛?……不是!我最近真的累了,新栏目主持您帮我推了吧。”
康辉想了想,点点头,朱广权才松了口气。
“朱老师,您好!我是《艺术教育杂志》编辑小张,很高兴能来采访您和星艺雅集。”
“你好。”
“我想请朱老师先来介绍一下星艺雅集它的……”
小张的声音并没有穿进朱广权的耳朵里。
尴尬,小张尴尬。
与其说朱老师没有回答小张的问题,倒不如说是他的灵魂都没有接受小张的采访。
小张擦擦额头的汗珠,说道“咳咳!朱老师,这里又热又挤,我还害怕碰到什么设备,不如我们去咖啡厅继续聊吧?”
“不好意思,我不喝咖啡。”
你看,这人还不接茬。
工作不易,小张叹气,连康辉都看不下去。
“东三环中路44号开了一家茶馆,你们去那里吧。”
领导都发话了,走吧。
朱广权刚进茶馆,就一屁股坐了个门口的座。
上茶!
白玉杯中玛瑙色,红唇舌底梅花香。
九曲红梅的味道,让朱广权回了魂。
另一边,贾子宁挺着刚吃完涮羊肉的小肚子,慢慢悠悠地走在东三环的马路上。
消食。
而北京四月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前一秒还艳阳高照让你热的喘不上气,下一秒就阴雨连绵冻得你瑟瑟发抖。
浇了你个措手不及,你也眼疾手快,窜进了茶馆里。
子宁进门动静太大,广权闻声抬头。
九曲红梅的汤底鲜亮红艳,香气馥郁扑鼻,泡开的茶叶如朵朵红梅于水中绽放。
在江南的烟雨中,是谁翘首以盼,只为寻一知己。
江南可以,北京也可以。
“朱老师?”
“……”
“可以啦,谢谢您今天的配合。我们也祝愿……。”
“没事,”朱广权呆呆的回复,眼神并没有在小张身上停留,“偷得浮生半日闲,一会儿还要去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