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与嫡长子

昨天我过得还算精彩吧？还算顺利吧？

       昨天我是不是还感叹我有好运气？得了，今天我的好运气就散尽了。今天的经历，我必须得好好说道说道，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没挨过这么狠的揍。

        一大早，不，是凌晨，鸡还没打鸣呢。

        风信院的院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我被这声音吵醒，急忙忙地披上衣服，打算出去一看究竟。没想到刚一开房门，就迎头挨了一棍子。

        我捂着头蹲在地上，抬头望着来人。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头金银珠翠的女子，叉着腰，立在我门前，后面还领着一众小厮。最前头那个拎着棒子的家伙，也退到了那个女子身后。

     虽然我现在怒火中烧，但我深知自己一个人打不过这么一帮人，禾安又不在我身边，好汉不吃眼前亏，当忍则忍，于是我挤出两滴眼泪，悲切道：“你们是谁？”

      那女子并未答话，她身后一个人道：“你连二夫人都不认识？果然该打！”

        我往二夫人身后瞅一瞅，瞅着正在说话的，正是刚刚那个拿棍子打了我的人，我心想，你这哪是因为我不认识二夫人而打我，这明明是给自己先动手，找一个借口罢了，还挺会自我安慰。

    这时东西厢房门都开了，大夫人急慌慌的跑出来，道：“妹妹，怎么来到这儿了？”

     平儿也出来了，抱着肩，站在了外围。

      二夫人傲慢开口道：“昨日老爷在我那里歇息，我没得空处理这帮下人，今早老爷起大早出门做生意，我才得空处理，没想到啊，竟然有个小贱人跑到姐姐这里来了，不知体统的东西，姐姐，我这就把这不明事理的带走教训。”

     大夫人上前一步拦住了来捉我的人，道：“慢着，妹妹，她不是自己来的，她是我硬要来的，妹妹不要怪罪她，还望能好生待她。”

     我一听，这味道不对，怎么这言语之间，竟像是要让这些人把我带走呢？

     我连忙道：“大夫人对奴婢有恩，还望二夫人海涵，让奴婢留在大夫人身边。”

      我看到二夫人的柳叶眉高高翘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果不其然，二夫人扬声道：“来人啊，把她给我绑起来，带走！”转头她又对大夫人道：“姐姐，您一直一个人带着平儿在风信院，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还想要个下人？您这些活，自己做不来了吗？老爷跟我说过，您能干的很啊！这婢子没听完规矩就被您带走了，老爷让我管家，我必须得把她教好啊，她犯了错，得挨罚，姐姐，你拦得住吗？”

      大夫人不说话了，只是拦在我身前道：“既然是我选了她，她就是我风信院的人，是奖是罚，应该是我说了算。”

二夫人向前一步，看着大夫人道：“姐姐，是要与我争了吗？”

大夫人道：“我何曾与你争过什么，只是我看着这孩子面善，很像我那苦命的妹妹，才想着留在身边的。”

二夫人笑了笑，道：“这府中，上上下下，都是我说了算！”言毕，竟从袖中甩出长鞭，缠上了我的手腕，她一转方向，我就整个被牵着飞上天，又重重落在地上。

摔的那叫一个我眼冒金星，浑身上下每一处不痛，像散了架一般，我连痛都来不及呼，二夫人的长鞭就落了下来，我连忙滚向一边，但是躲得了第一下，没躲过第二下，到底被抽中了。

紧接着，第三下，第四下，我只觉鞭子落得比雨点还急，渐渐的疼得麻木，耳畔除了嗖嗖的鞭子声，只剩大夫人一遍一遍的哀求声。

突然鞭子停了。

我微微放松了神经，睁开眼，发现原来是平儿挡在我身前。

二夫人没有看平儿，只是停了鞭子，问我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还留在大夫人身边吗？”

我张了张嘴，道：“留。”声音弱的像蚊呐一般。

平儿这时开口道：“二夫人，您是不是忘了，我是嫡长子，我母亲是我父亲明媒正娶的正室！只要我母亲还是主母，你在我母亲面前，就是奴！只要我还坐着嫡长子的位子，那些庶子们在我面前也只是奴！二夫人，您收敛些吧。父亲再宠你，妾也只是个妾！”

二夫人慢慢缠着鞭子，挑了挑眉，道：“呵，你说的对，平儿是嫡长子，多谢平儿提醒。”说完，转身就出了风信院。

大夫人踉跄着把我抱起，放回了床上，手慢脚乱的让平儿去请大夫，慌乱间，我清楚的感受到她的眼泪掉在了我脸上。

这时我除了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波温暖，好像没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