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副驾驶座上是喜欢的人,目的地是家,平凡的生活里降低一点要求,会有很多小确幸。
Lisang一路上都在问刘茜茜给她买了什么东西,她觉得都还没来得及送刘茜茜礼物便收到了礼物,有一点小内疚。
张彩彩把三个礼品袋摆在茶几上,脸上浮现一丝邪魅的笑容,“来吧,三个都是你的。”。
“那么多?”,Lisang惊现出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个呢,是包子给你的,这个是维维,就是我刚毕业的那个朋友送你的,最后那个,是我买的。”,张彩彩按着顺序给她补充解释道。
Lisang瞪大了双眼扫过了三个礼盒最终看着张彩彩。
“别这样看我,都是她们主动买的。来拆开看看喜不喜欢。”,张彩彩腻笑着看着她。
“我很少会收到这么多礼物欸,而且还都是牌子的,好开心喔!”
Lisang兴奋得连声音都高了一个key,她坐下去打开每一个礼物。
刘茜茜送的红裙,因为了解Lisang的身材而挑选得非常合适,会显得高贵而大方。
老谭买了一套化妆品,还有一只色度艳丽的口红。
“哇塞这个口红好好看哦,跟裙子很搭欸。”,Lisang打开看了一眼,满意的说道。
“就是她们俩说好的啊,让你穿这套裙子涂这只口红。”,张彩彩坐在旁边看着她心满意足的模样。
“最后这个是我的。”,她拿起自己的礼物。一只bellross的手表,镜面宽大,款式非常的好看。
Lisang小心的把手表从礼盒里拿出来,惊叹道,“bellross的表哎,我超喜欢的手表牌子,好好看!”
张彩彩翘起梨窝,拿过手表给她戴上,“就觉得很适合你的气质。”
“谢谢彩彩老师!”,Lisang爱不释手的观摩着手腕上的表,一脸的满足。
“喜欢就好。”,她宠溺的看着她。
“但其实我觉得这样不好啊,那么贵重的礼物我就这样接受了,而且我都没有见过你朋友欸。”,Lisang忽然表现出内心的不安。
“不会啊,维维很喜欢交朋友的,那天接完电话她还夸你声音好听呢。”,张彩彩信口开河的胡编道,反正老谭总会同意她的观点的。
“那好吧,我也没有什么好送她的,明天去录首歌你帮我发给她吧。”
张彩彩点着头答应,忽而又想到什么,扭脸看向她,“要不就现在,可以视频聊一下。”
“可以吗?墨西哥几点了,不会打扰吗?”
“早上八点吧,她应该起来了。”,张彩彩回答着,边起身去拿iPad。
漆黑的夜里,昏暗的灯光,背景是那堵挂满照片的墙,如今只剩下三姐妹的合影,茶几上摆着乱七八糟的礼盒,红裙被披挂在沙发背上,Lisang用口红沾染了自己的嘴唇,艳丽的各位好看,手腕上是张彩彩送的手表。
视讯被接通,老谭连连打着哈欠,好像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老谭,你起来了?”,张彩彩先开口熟络气氛。
“哎,这不是那个,彩彩你的...emm台湾的女孩儿。”,老谭尝试叫出她的名字却真的忘记了,尴尬的笑着。
“哈喽,你好,我是Lisang,对没错我是台湾来的。”,Lisang自我介绍道,“对了,很谢谢你的化妆品和口红,我很喜欢。”
“哈哈哈你真的很可爱,口红很衬你。”
“谢谢,说来怪不好意思的,你毕业我都没送你什么,倒收到了你的礼物。”。
“没关系啊,彩彩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啊。”,老谭在视讯那端笑得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张彩彩。
张彩彩也保持着微笑,“你都不知道,Lisang有多内疚这件事情,还说明天录首歌让我发给你呢,我就想还不如直接视频呢。”
“真的吗?这么可爱?”,老谭眼前一亮。
“就是送不了你什么,我就只好唱歌啦,顺便祝你毕业快乐,前途似锦啊。”,Lisang扬起无邪的笑容。
“谢谢!”
Lisang端起吉他,扬起笑意,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彩彩,忽而腼腆,讪讪的嘴角抿着。
“听见 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 我等 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遇见》,开口寥寥清唱,清脆的歌声,又是厚重的音乐,却搭配的悦耳动听。手指尖弹起六根弦,左手稳稳的把吉他安定并且自如的在品柱间游走。
“我遇见谁 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 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 拿着爱的号码牌
我往前飞 飞过一片时间海
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
我看着路 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总有一天 我的谜底会揭开”
她深情的唱着,拨弄的琴弦完美的伴奏是最好的配乐。
张彩彩就坐在她身旁,眼神一秒也不曾离开,她双手的触琴,唱歌时的神情,嘴角微扬的可亲,都落在眼里,那活在自己音乐世界里的她,是多么的性感魅人。
老谭在视频里早就看得呆若木鸡,嘴里含着的面包忘记了咀嚼。
“Lisang你也太会唱了,这一大早上把我唱的...哎呀...”,老谭摇着头不可思议的感叹道。
“谢谢维维,献丑了。”,Lisang开心的笑着。
“你这怎么能叫献丑呢,真的是,你为什么还没红啊??”
张彩彩看着老谭那副夸张的模样,不禁白了一眼,“你够了啊,赶紧上你班去。”
“不行,我能不能再听几句,就那个《我怀念的》,我真的很喜欢这首歌。”,老谭早就放下餐具专注的看着Lisang恳求道。
“当然可以。”,Lisang笑着答应,她好像不会拒绝所有好意的请求。
“想问为什么 我不再是你的快乐
可是为什么 却苦笑说我都懂了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 把爱都走曲折
假装了解是怕真相太赤裸裸
狼狈比失去难受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
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
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
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
我记得那年生日 也记得那一首歌
记得那片星空 最紧的右手 最暖的胸口
谁记得 谁忘了”
她没有过多的弹奏,更偏向于清唱,或许是最后感情充沛的副歌,她忘记了弹奏,她认为不需要配乐,一字一句都唱出感情,仿佛漩涡一样吸引着眼球。
张彩彩依然目光停滞,安静地听完她的演唱,而不知不觉间泪水浸湿眼眶,最后一个音落下,她才发觉自己被感动,泪水含着眼睛里不会落下,她擅长的掩饰住了。
老谭连连摇头已经说不出话来,双手鼓起的掌声是最好的回馈。
Lisang害羞的笑着,回头望了一眼张彩彩,那是她的眼睛已经抹去泪水,温柔的对上她的视线,所能传达的是肯定的认可。
视讯结束,老谭不舍的被张彩彩赶去工作,这是最好的毕业礼物,带着一腔感动去工作,无疑是种残忍啊。
“彩彩老师,我发现维维的性格跟茜茜好像哦,特别爱聊,也很会赞美别人。”,Lisang搂着吉他望着张彩彩说道。
张彩彩瞄了她一眼,鬼魅的笑了一声,“太片面了,维维是不可能跟茜茜一样的,她们俩应该算是彻底相反的两个人。”
“有吗?”,Lisang疑惑的问道,歪着的小脑袋自动沉思着。
“维维算是很女汉子性格的,不过你们刚见面她会让自己表现的emmm不一样一点吧。”
“那茜茜呢?”
“茜茜是最好看的,虽然她有时候也会开一些玩笑吧,但...毕竟她爸爸妈妈都是艺术家,所以气质上涵养上都是比较大家闺秀这样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张彩彩靠在沙发上,一边回想着刘茜茜的模样一边寻思着词语。
“那你呢?”,Lisang还是搂着吉他望着张彩彩。
“我?”,张彩彩扭过头去看她,带着一丝惊讶。
“对啊,彩彩老师会怎么评价自己呢?”
“我不会评价自己,要不你说说?”,张彩彩微微一笑,期盼着Lisang对自己的印象。
“嗯....我觉得...”,Lisang撅起嘴巴认真的思考着,“彩彩老师是很温柔,很可爱,对所有人都很好的人。”,说完她朝她咧嘴一笑。
“对所有人都很好?”,张彩彩疑惑道,她并不是这样的人吧。
“嗯,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同学会喜欢你,你都不会留太多作业,又能把成绩提上去。”
“这...是工作效率的问题好吗?”,张彩彩淡淡的回她。
“还有就是你都不会记仇,之前艾老师的事情,你都没放在心上,而且徐老师啊,她都那样说你,你都还推荐她当训导主任欸,”
“她确实适合。”,张彩彩一掠而过,平淡得没有感情。
Lisang小心地把吉他放在一边,也靠在沙发上,“为什么你们的名字都是叠字的?很可爱欸。”
张彩彩撇过目光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一笑,不作声。
Lisang没得到回应,尴尬的抿着嘴角,侧着脸偷偷瞄了一眼张彩彩,她正望着没有打开的电视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彩彩老师...”,她还是轻声叫道。
“嗯?”,张彩彩气声回应她。
“就是...我的房租要多少?”,Lisang忐忑的语气问了出来。
“不用。”,张彩彩依然慵懒的模样靠在那儿,眼神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啊!不可以吧?”,Lisang正坐起来看着她。
“房租我已经交过了。”,张彩彩终于扭脸看着她,那副涉世未深的模样,“如果你觉得内心不安的话,下次的月租你再交吧。”
“好,那是什么时候?”
张彩彩坐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看不见的灰尘,站了起来,“我也不记得了。”
Lisang随着她起身,视线也抬起来,一脸的茫然,“啊?”
“不早了,早点睡吧。”,张彩彩回头俯视她,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似疲累似失落。
她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白茫茫的灯管把房间照得亮透了,她坐在床上,床的另一边没有刘茜茜的身影,也一点都不觉得稀少了什么,反正她都一个人住很久了。
Lisang或许在外面收拾着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礼盒,或许在房间里休息,但不管怎样,她都不会过去找她的。
回身躺到床上,一个人大字型的把整张床占满了,望着天花板发呆,泪水竟从眼角两边落下了。
她忍了很久了吧,从Lisang开始唱《我怀念的》时候开始,她就强忍着,并掩饰着,连老谭都没看出来她奇怪的情绪。她也不敢去看Lisang,眼睛的通红让她找不到理由去掩盖。
这一首歌,老谭喜欢的原因是曾经高中时候她们三个在KTV最喜欢点的歌,而老谭不知道的是,这一首歌也是大学毕业时候她和珍合唱的歌。谁能在短短的几十天内就完全的放下曾经深爱的人,刘茜茜直言的怀疑她并不爱珍,很成功的把张彩彩给迷惑,她相信了这一点,她也相信了自己不会表白。
当Lisang深情的把这首歌再次唱起时,脑海里竟翻动着旧时的记忆,歌词一字一句都戳动心坎,曾经的相拥,牵紧的右手,一幕幕像时光机那样回放着,自尊常常将人拖着,把爱都走曲折,是否放低一点自己的冷艳傲慢,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最后八句残忍的质问是谁爱得太自由,忘了承诺,又走得太远,让爱变沉重...,是她洒脱的说不再等待,又是她倾翻泪水的储存盖。
到底爱不爱,即便是最好的朋友,又何以看透,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才值得相信。就像Lisang问她的,认为自己是如何的人,她没法说出来,不是不会评价,相反的是太过清楚自己而无法坦率的把最真实的那一面呈现出来。
每个人都是孤独的,Lisang有她独在异乡的辛苦和孤单,张彩彩又何曾活得精彩,她从来都是孤独的人啊。话少,不会表达自己,不知如何面对,故而成为别人眼里的冷艳,不爱交朋友又对所有人都善良,只是害怕受伤又害怕伤害别人。脱去别人看似美丽又独立的躯壳,她不过是蜷缩在自己角落的一株没有阳光照耀的小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