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慕忆雪缓缓睁开眼，伴随着的，是清醒后遍布全身的疼痛。
很疼，很疼，疼到说不出话。
慕忆雪望望四周，黑色的墙壁，栏杆，这里是地下室。
“又回来了……”慕忆雪喃喃道。
她撑着地面，慢慢的坐了起来，低头轻喘着，身上的伤口很多，多到数不清，一道一道，全是刀伤。
“小雪，小雪……”一声互换，慕忆雪缓缓抬头，投过栏杆看去，是苏韵在喊她，还带着一丝哭腔。
“小苏……”慕忆雪弱弱的答了一声。
“你终于醒了……怎么回事啊小雪，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啊……”苏韵边说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别哭啦……我这不是没事吗…”慕忆雪勉强的挤出一抹微笑，可是她太疼了，这笑容一点也不好看，果然，苏韵哭的更厉害了。
“谢千羽，你快哄哄她…别哭了。”
谢千羽和顾泽一直在苏韵后面，看着慕忆雪，看着那个女孩明明已经疼到头都抬不起来了，还强忍着安慰苏韵。
“忆雪，你到底……”
顾泽想问，但有些哽咽，慕忆雪转过头，道“没事了，已经停下来了。”
顾泽不问了，他心里难受，那么怕疼的小姑娘伤成这样，他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一个拥抱也给不了她。
过了不知道多久，理查德来了，站在慕忆雪面前，看着自己的杰作。
“疼吗？疼就哭出来啊，让我好好看看。”
“还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哭的，至少不会在你面前哭。”
“哈哈，”理查德附身，贴近慕忆雪的耳朵，“你最好永远这么坚强。”他笑笑，又道“这副狼狈的样子在同学们面前感觉是不是很好啊？”
“呵，”慕忆雪转头看着理查德，微笑着说道“难为你了，还给我准备个单间。”
“不客气，你慢慢休息，我先走了。”
理查德消失在回廊里了，慕忆雪也终于撑不住，像泄了气的气球，瘫软下来。
夜里，慕忆雪醒了，疼醒的。
她调整了姿势坐着，脊背靠着墙，双腿屈着，胳膊搭在双膝之间，尽量不让伤口沾到衣服。
“忆雪……”
慕忆雪头往旁边侧了侧，顾泽一脸担忧的看着她，那眼神里，分明是心疼。
“怎么了，还不睡？”
“我睡不着……你怎么样，还像之前疼吗？”
‘还像之前那么疼吗’是对比，顾泽知道慕忆雪还疼着，所以一直没睡，因为他知道慕忆雪晚上一定会醒的，哪怕陪她说说话，慕忆雪也不会觉得孤单了。
“好多啦，谢谢。”慕忆雪冲顾泽笑了，像当年那个小女孩一样。
顾泽有些发愣，有多少年，慕忆雪没这么笑过了。
“你那天，不是被理查德带走的吧？”
“不是，是艾德。”
“我听说，他对你很好。”
“谁知道呢……但也的确多亏了他，否则我可能早就死了吧。”
慕忆雪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安心。
“忆雪，理查德对你做了什么？”
“人体实验，他怀疑我的血是艾德留在人类世界的基因组，想要查出艾德是什么时候见过的我……反正，就是一个变态闲的太无聊了，所以想要拿我开刀而已，”慕忆雪漫不经心的说道，“懒得理他。”
“忆雪……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我知道。”
顾泽皱着眉，劝着她“你总要想办法保命，不管怎样，活着才有希望。”
“嗯……”慕忆雪低头看着攥紧的手，“我会活着的。”
手心里，是已经碎了的蔷薇花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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