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我看见你
山河皆在我眼里//
//萤火虫之语,
后来,
仍妄念,
青丝亦雪。
----
“我自冥间来,岂有惧你之理?”
“哇哦,仙女儿姐姐真厉害!”
夏云靠近夙忏,小小的脸上皆是佩服之意。
“坐下吧。”
“好!”
刚坐下,夏洵就走了过来,赞赏的看着她,“可否问一问?”
问?
她还没有反应,夏洵也跟着坐在了旁边。
“姑娘姓夙名忏?”
“嗯。”
夏洵思考着什么,自打他第一次知道这女孩名字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了什么,当年夙执夫人慕请平好似怀着一个孩子,而当年距离孩子出生的时日已无几日,甚者,夙执老兄还在几个月前邀请他在他夫人诞少主那天前往祝贺。可在那位姓玄的老家伙的搅乱下,他也不知孩子究竟是出生与否,只知道夙执老兄和他的夫人等鬼族上上下下皆死于火场。
“为何是夙?”夏洵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里皆是复杂的神色,那一闪而过的还有几分痛苦。
夙忏:“夙?”
夏洵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当年,鬼族族长也姓夙,我只是想确认你是否是将来鬼族的少主,也算是给夙执老兄和请平姑娘一个交代。”
请平···夙执,
莫名的熟悉感一阵阵涌上心头,少主······鬼族···
夙忏捏了捏眉头,有点迷茫。
“我,和他们是亲子关系?”
夏洵看着面前略微有些痛苦的姑娘,“若我没有猜错·······”
“是!”
那声是,传入她的耳膜,沉重的落在她的心里,她···是鬼族少主?
“可······”
那一幕幕,一段段残缺的记忆涌现,怪不得翠姨死活不肯讲她的身世,死活不肯告诉她的父母是谁,打小,她就一直认为自己是没有来历的,没有父母的。现在,突然妖族的人告诉她,她居然···是鬼族少主,父母亲皆被那个天庭的人害死,“抱歉·······”恕她一时半会还没办法完全消化这些信息。
“······让我缓缓”
突然感觉头好重,仿佛压上了千万层的,没有踪影的,无形的压力,
靠着椅子的扶手,一瞬间,感觉所有力气全部消失,通通化为灰烬。
“那······我父母?”
“唉,估计已化为灰烬了······”
挫败感,无奈感如潮水一般袭来,吞噬了她的所有思绪,面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人,没有人······只有她自己。
一阵天晕地玄,头疼,失重感瞬间袭来,在她即将倒下的那一刻,却没有感觉到疼痛,落入到一个宽阔的臂弯里,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顺着空气慢慢的,一丝丝的钻进她的鼻子里。
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who are you ?
我像是外世的人,在这世上,
我懂,我知道。
也知道自己本就不属于人间,
可如今,
又算是什么?
‖ ‖
塌上,
女子乌黑的秀发从斗笠里散落出来,铺满了整个塌子,只是,眉毛紧皱着,仿佛在做什么激烈思想斗争。
旁边,白衣男子静静的看着塌上的人儿,略有所思。
嗯?
当夙忏缓缓睁开眼的时候,却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扶着头,靠着木栏,正要坐起来。
怠走过去,把夙忏扶下去,“好好休息,别起来了。”
夙忏立马躲开扶着他的手,这一下,不打紧,却让她自己差点闪着腰。
怠嘴角不留痕迹的弯了一下,这小姑娘,警惕心这么重……
“来喝药吧。”
一双素白色骨指分明的手靠近她,面前的中药味顺着空气送入她的鼻子里,苦涩的滋味随之而来。
小姑娘把头扭了过去,很明显是不想喝中药。
怠无奈笑了一下:“放心,没有下毒,若是想害你,早在你睡着的时候便下手了。”
小姑娘清冷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我为何要信你?”
面前的白衣男子愣了一下,神色带着一丝复杂,“也罢……”
说完便整理衣袖,转身就要离开。
一瞬间,袖口被扯住,
整个人顺势转过来。
两目相对,没有言语。
半晌,
夙忏开口:“这是哪?”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应该好好休息来应当明日的考试。”
接着,
一片寂静,小姑娘又不说话了。
“……”
怠无奈,这丫头……
转过身,出门。
夙忏皱眉:明日,不应该是今日吗?
这么一说,现在岂不是已经开始比试了。
这么一想,就顾不得头晕脑胀了,直接挣扎着从塌子上爬起来,晕晕乎乎走到门口,双手一往前推,几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扑了进来。
呼……
还好躲的快。
那些个不明生物扑在一起,一起倒在地上,那场面,像极了某些中二孩子。
笛苏:“诶,诶,压着了,谁这么重!”
那位很重的长老听闻使劲拍了拍下面笛苏的头:“你这小屁孩,怎么不会尊老!我那都是智慧,智慧!你懂什么!”
洛萧:“……”
笛苏:“……”
姜夫人:“……”
全场一片寂静,好一个智慧。
而我们夙忏小姐姐此时正双手环着肩,静静的看着倒成一团的人,是的,没错,她看清楚了,就是人。
“咳咳……”
洛萧率先站起来,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整了整头发。
姜夫人也很是尴尬,不过,下一秒,便是满脸笑容。
“姑娘,休息可好?”
夙忏看了她一会,疑惑的点点头,“嗯。”
然后,拿起慕白,以一种特别潇洒的姿态,轻盈的,迅疾的,绕过他们,然后……
“停!”
“不准动!”
不知道是哪位勇者率先开口了,才把这群傻了吧唧的老年人思路拉了回来。
洛萧:“就是!不许动!”
那声吼叫声过于粗犷,以至于夙忏有点缓不过来,内心冒出一万句脏话。
why????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那个……”姜夫人走上前,就这样,拉住了我们正在迷茫的小姐姐的手,“那群人吓着你了吧,别担心,习惯就好,他们就是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这说就说吧,居然……说着说着还自带bgm?!
姜夫人抹了抹“眼泪”,“这些年,我也是为了他们,日日夜夜为他们奔波操劳,每日好肉好菜招待,可……”
不会吧,不会真的要哭了吧……
“你看看他们,怎么这么对我,呜呜呜呜……”
啊这,
夙忏看不下去了,转头看了看那群大男人,后者的言辞却让她叹为观止。
笛苏:“姜夫人,演技有进步!”
洛萧:“比上次好多了,演技终于不是十八线的了!”
萧深随手摘了一朵花,漫不经心:“可以了,按照这个演技的话,你的月薪可以翻倍了。”
话音刚落,刚刚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姜夫人瞬间破涕为笑:“真的!?”
“去阁主那老家伙那求求情,也不是不可能。”
姜夫人开心的转圈:“帅!太帅了,我为了这一天,练了好久,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怎么还唱起来了……没人告诉你你五音不全吗?”
“罢了,老洛,人家自我陶醉呢,别理那傻子。”
“……”
夙忏静了静,冷不丁开口:“那……为何让我停下?”
“还不是那家伙,死活让我们把今天的比试停掉,让我们来监视你,让你好好休息。”
“可不是嘛”姜夫人靠近她,意图讨好,“你是不知道,我还从来没有见到那个家伙会和女子接近!”
没想到这句话一说出口,那一帮在旁边看戏的家伙居然都纷纷开口,“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没有!”
“附议!”
“同!”
姜夫人靠近她,贼兮兮的在那笑,“所以……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夙忏此时脸上就写满了问号:???
夙忏慢慢的抽出那只被死死握住的手,“别拦我,让开。”
“诶诶……”
洛萧很合时宜的一个飞跃,站在了她面前。
“我说小姐姐,您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比试已经推迟到明天了。”
笛苏也走上前来,劝她:“那家伙给我们下的死命令,姑娘放过我们吧!”
……
他们一个个在旁边劝着,夙忏内心的脏话一句接一句。
这群都是智障吗?
过了好一会儿,
“请问……你们拦着我让我怎么回去休息?”
此话一出,
全场一片寂静。
还能听到上方乌鸦在那啊啊啊的叫。
姜夫人:“啊这……”
洛萧:“啊那……”
无奈叹了口气,甩开他们的手,打道回府。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至关重要的问题!
——这……要怎么回去?!?
四面皆是一片陌生,不是吧,她才走出来一点点,怎么就认不得路了?
背后四个“傻子”无一不是满脸尴尬的看着她,好似还没从刚才回过神来。
……夙忏此时真的快被气笑了,朝那群傻孩子喊:“带路啊!”
“噢噢!”姜夫人最先反应过来。
无奈¬_¬`
此之谓傻子与正常人的区别。
叹哉,叹哉……
重新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房间,还是一片朴素的样子。
笛苏偷偷靠近,“姑娘,悄悄告诉你,你住的这一间啊,原本可是我们“老家伙”的房间。”
“什么意思?”
“就是……”在话还没说完,一个阴影笼罩下来,接着是笛苏惨痛的叫喊声,“谁!暗箭伤人!?”
远处,一白衣翩翩而立,
洛萧无奈扶额,“你这傻子,还暗箭伤人,小心一会真的成明箭伤人了……”
笛苏这会儿,真的傻了都,远处,那个……那个!
不就是他口中的……“老家伙?”!!
求这孩子的心里阴影面积——
笛苏尴尬的笑着:“那啥……”
众人笑嘻嘻的看着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笛苏用袖子揩眼泪:“诶……你们没有一点朋友爱吗!”
众人:“有福同享,有难退群。”
笛苏:“……误交损友!”
怠这一来到现场,就听到了如此奇怪的形容,好气哦,但是还是要面带微笑——
哦,对了,好像是从笛苏口中传出来的。
笛苏:好的,好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老家伙”很淡定的,然后轻盈的走了过来,刚与笛苏擦肩而过,笛苏这悬着的心刚要放下来,没想到……下一秒,剧情反转——
怠面带微笑:“谁是老家伙?”
众人:小苏子,祝你好运!
啊这,谁顶得住?!
来自灵魂的考验……
看来,这关键时刻,只能卖友了!谁让这群家伙平日里一直和他去抢饭吃!抱歉了朋友们,原谅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笛苏:“老家伙啊……当然是洛萧啦!你看看这家伙,多老!”
洛萧:“???”
“老家伙”听闻,转头,面带微笑的看着洛萧:“是吗,洛萧?”
洛萧欲哭无泪,狠狠的白了一眼笛苏这卑鄙的孩子,咬碎牙往肚子里咽:“虽然我很不想承认笛苏这家伙说的……话,但!”
“这是……事实…”
说完这句话,洛萧想哭的心都有了,这是人干的事吗!太为难他这个老人了吧呜呜呜呜……
怠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好休息,老人家还是不要轻易出来较好,免得伤筋动骨。”
洛萧咬牙切齿,笛苏你等着!看我回去不打断你的狗头!
姜夫人和萧深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戏,啧啧啧,这老洛,太难了,太难了……
估计回去笛苏要被洛萧狂殴!
这精彩的一幕,自然也没被我们夙忏小姐姐错过,莫名也觉得好笑,这群人,真像是一家人一般,打打闹闹的。
“你们都回去吧,让她好好休息。”
众人:“是……”
回去路上,姜夫人感概:“我从来没有见到老洛如此艰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