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北到京城极远,快马加鞭日夜赶路,最少也要二十天。凤羽珩不熟悉大顺朝的地貌,但东南西北还是分得清的。马车行了近五天左右的样子她就觉出不对劲,往京城是一路向北,可为何突然就转了南?
凤静笙勾了勾嘴角,她就知道,凤家怎么会那么好心?原来是想将她们几人杀死。
姚氏和凤子睿在休息,孙嬷嬷侍候在旁边,怕她热着,缓缓地给这娘俩扇着扇子。
因为凤静笙的那句话,凤羽珩对孙嬷嬷多留了个心眼。
“嬷嬷留在车里,我到外头透口气。”跟孙嬷嬷打过招呼,凤羽珩挑帘就出了车外,并着车夫就坐了下来。
那车夫绝非善类。
凤静笙朝车门那坐了坐,撩起帘子一角,“阿珩小心别摔下去了。”
车夫没想到她会出来,微愣了下,然后扯着不太自然的笑脸打招呼:“三小姐。”
这是凤府的排序,在她上面除了凤静笙,还有一个姐姐,凤沉鱼,正是那位踩着姚氏肩头跃上当家主母宝座的沈氏所生。如今,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凤府嫡女。
凤静笙始终闭着眼睛,丝毫不注意车厢外面的事情。看上去真的像睡着了。
直到车夫凶相毕露。
“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那好父亲让你来的吧。目的,就是把我,阿珩,子睿与母亲半路做掉,好让……”凤静笙将眸子缓缓睁开,眸子底下是抹不去的凉意,“我那大姐,嫁给九皇子。”
车夫的注意力原本一直在凤羽珩身上,丝毫不知其实预料到了一切的,是一直坐在车厢“酣睡”的凤静笙。
可他又怎么会想到,车厢里的凤静笙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不会与人争执的三小姐,而是一个出生皇家看遍了人情冷暖的不受宠的公主。
躯壳未变,灵魂确已成了一个恶魔。
一个灭国的女魔头。
一个弑父的不孝女。
而凤羽珩就趁这段时间,将一柄手掌大小的麻醉剂隔着袖子社畜
而凤羽珩就趁这段时间,将一柄手掌大小的麻醉剂隔着袖子射出。
而车夫仰面而倒。凤羽珩窜起身,夺过那柄匕首,看都没看就往那人脖子上抹了一把。喷腔而出的血溅到她的衣袖和车帘子上,吓得里面的人齐声惊叫。
凤静笙将吓坏了的凤子睿抱进怀里,一下一下的安慰他。
随后,凤静笙将凤子睿交给姚氏,自己走了出去。
凤羽珩扯着缰绳,凤静笙一脚把车夫踹了下去。
车头调转,凤静笙驾着车向北方驶去。
深夜,凤羽珩确定徐氏姚氏以及子睿都睡了,她才重新坐回凤静笙身边:“你究竟……”
凤静笙则是将车停了下来,随后在她耳边说:“一个弑父之人,一个灭国之人,一个魔教之人。”
“还有小心一点。别让人抓到把柄。”
说实话,这个角度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人在讲一些悄悄话,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一路,她们五人是在逃命的,逃往京城。
凤羽珩现下十分期待看到那座凤府,她到要看看,有着那样狠毒心肠的父亲,究竟是副什么嘴脸。
凤静笙倒是一点也不期待,再狠也不会像她那个父皇一样,踏平了她母亲的国家。还逼的她母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害她堕入魔道,害她遭万人唾弃,百死莫赎。
二十天之后,京城已在眼前。
凤羽珩总算松了口,天子脚下,相对安全。
凤静笙还是老样子,在她这里无论多么劲爆的消息都像是水滴滴入了海洋,激不起一丝涟漪。
对于车夫,她并没有什么想法,告状,她那个所谓的父亲会管吗?
应当不会,还不如……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论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凤静笙知道好多。
好多……
她好像又沉浸在了那段不见光亮的日子,辣椒水淋在她伤痕遍布的身上,疼痛传遍了全身。
而她的父皇,却在一边看着,允许她的姐姐如此做,允许她的母后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