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风戏谑的笑了一下：“可我没说，我原谅你了呀。”
杨琦结巴道：“我……我……你……”
许南风挥挥手：“走吧，天快黑了。”杨琦应了一声，便闷头跑出了门。
医院离咖啡馆有点远，她小跑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口哨声。
杨琦心头一惊，她知道肯定又是之前那几个经常混在这片儿的张丽和郭明一伙。她不理会，继续闷头跑着。
突然一股力拉着她的手往后一扯，杨琦没防备，跌倒在地上，手臂在地上蹭出一片红。
“杨琦你个小贱逼还敢跑？”郭明说。
杨琦抱着书包的手又紧了紧，“没，没有，我，我有急事。所，所以，我才……”
杨琦话还没说完，头发便被人扯住，还狠狠的向后扯，杨琦痛的咬紧下唇。她不能喊，她不能有任何的反应，不然他们会变本加厉。
她怕，她怕得要命。
“喂！杨琦！没反应？死人啊？嗯？”张丽边说边用带跟的鞋踹着杨琦的背。
周围的人都看着杨琦狼狈的样子，依然在起哄，依然在大笑，有的甚至开始鼓起了掌。
郭明抱着手臂静静的看着张丽欺负杨琦，等杨琦身上隐隐有些血迹时，才喊住了张丽。
“行了，就这样吧。别忘了我们的正事。”
张丽闻声才停住手，因为打杨琦时太用力，她额头上还有些汗珠。
张丽掏出根烟，说：“最近总输钱，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心情不怎么好，发泄时间有些长了。”扭头又对杨琦说：“杨琦，把你身上的钱拿出来。”
杨琦用双臂紧紧环住书包，没有反应。这包里有她这几天去工地搬砖挣的钱，这是给她爸爸治胃癌的钱。她爸爸前几天查出了胃癌，不算晚期，要是做手术还能治。她需要钱，她不能让钱被张丽他们抢走。
张丽大声说：“你是不是聋子？让你拿出来呢，你他妈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呢？”
杨琦抿着唇，依然没说话。她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跑掉，警察局离这里太远，怎么办？怎么办？对了，找周一！去找周一！但是，这样会把周一牵扯进来。
我不想周一受到牵连。
杨琦脑袋正在坐做着思想斗争，郭明就过来一脚踹到她脸上。杨琦下意识的去摸脸，张丽趁着这个机会将杨琦怀里的书包抢了过来。
“不要！”
张丽不理睬，自顾自的翻着她的书包，从夹层里找出了十张红色毛爷爷。
正准备揣到自己裤兜里时，杨琦爬过来扯着她的裤脚说：“不要！不要！求你了……求求你了，我爸爸他需要钱。他需要钱啊，求求你了……不要拿走……”
张丽蹬开杨琦，撇了撇嘴：“就一千还让我给你？”又用手拍了拍她的脸，“你爸爸需要钱，关我屁事？滚开！”
杨琦不放弃的又爬了过去，跪在张丽面前：“张丽姐，求求你了。真的，我求求你了，给我吧，我真的需要。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你随便怎么打我都行，你想怎么侮辱我都可以！只求求你把钱还给我吧？这……这真的是救命钱啊。
我爸，我爸今天必须要买药，就差这一千了，张丽姐，求求你了……”她边说边带上了些哭腔，杨琦已经将姿态放到最低，她不要尊严了，尊严能救她爸爸的病吗？
答案是不能。
但是，她所舍弃的尊严换不来张丽和郭明的高抬贵手。
张丽白了一眼杨琦，什么话也不说揣着那一千块就带着郭明他们离开了。
路灯黄色的光照在杨琦瘦弱的身上，她一声不吭，只是静静的看着地上的影子。
半晌，杨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理了理头发，缓缓地走着。
——
次日。
今天是周一要当着全校的面念检讨书的日子，她浑身轻松，打扫了一星期的厕所终于结束了！那味儿简直是刻苦铭心。那几天周一吃饭一想起那个味道，就反胃。
当然，于译也感觉倍儿轻松。因为自从那次坦白后，周一答应了和他一起找线索。他们俩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于译手撑着脸问：“周一，你紧张吗？”
周一摇着凳子，一会儿前，一会儿后，边摇边说：“紧张什么？”
于译将手伸在周一椅子后面，呈一个虚抱的姿势：“检讨书呗。”
周一停了下来：“紧张这个还不如想想杨琦呢。”
于译看了看前面的杨琦：“杨琦怎么了？”
周一说：“我觉得杨琦可能出事儿了。”
于译想不出杨琦会遇到什么事，不过周一的判断肯定有她的理由，问道：“怎么这么说？”
周一解释道：“她最近心事重重，下课也不怎么来跟我们聊天了。浑身透着不对劲。”
于译想倒也是，每次杨琦一下课就会转过身来和周一聊天。但自从那次说她找到兼职后，也不怎么说话了，对周一和他也疏远了许多。
“也许是兼职失败了？”
周一叹了口气：“应该不是，兼职失败的话她肯定会忙着找其他兼职的。”
于译说：“话说，她平时也不是那种特别缺钱的人，怎么突然要去找兼职了？正是临近中考的时候她还去，这还怎么专心复习？”
周一听到于译这话，没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要不我们问问？”
周一摇了摇头，心里一沉：要是真出了事儿，杨琦很有可能会自己憋在心里。问，是问不出来的。这事儿，还得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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