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满的说,
“怎么老提过去啊,我们要看未来。煮坏了喂猪也可以啊,不浪费,别费心在这些小事情上。”
妈妈笑笑,爸爸递过来饭团,上面还有他大大的牙印,妈妈也不嫌,咬下一口。
整整捂了三坛白酒,其中玉米碎那个是个大坛子。细心盖上盖子,浇上干净的水密封,心心心念念等它熟了。其中一坛小的,爸爸过一天要去翻几下看看,闻见酒味儿兴奋的喊,
“媳妇儿!拿碗来,这个肯定好了!”
妈妈理都不理他,咬牙说,
“自己拿去!白白浪费一坛子粮食。”
婶子说最好耐心等,别心急,不然会坏,爸爸这个操作不坏就怪了。
舀一碗出来,味道淡淡的,只有坛边和表面有一点点酒味,其他的跟水泡玉米碎没区别。爸爸尴尬的笑笑,拿点糖和酒拌拌,邀功的凑妈妈面前,
“看看,散仙大白酒!媳妇儿,吃一口。“
妈妈好笑,瞧着爸爸活宝一样给面子的吃了一口,没想到还挺好吃的。那坛子废酒就这样给吃完了,回头看看角落那壶酒,掉下去好大一节!还不如喂猪呢,酒可不便宜啊。
今天爸妈背着小傻瓜去茶地看萝卜,顺便找点猪草,砍点柴火。家里屯了很多柴火都烧的差不多了,爸爸受伤后就没拿回柴,春耕接着也烧,早没了。还好去年扫了一堆的板栗叶,不然春耕还没得烧呢。
茶地边上一株茶老是出的早,爸爸小时候就记得,别的茶还睡着它就抽的绿油油的。今天出门特地拿了一个腰篮子,他去找柴妈妈就去摘茶。
春天的露依旧没落下末冬的寒,他们出门已经很晚了还是把裤脚打湿半截儿。布鞋走路“噗呲噗呲”冒水声,被体温捂热了沾脚上居然还有丢丢舒服,想泡温泉似的。
地里的萝卜长的又大又圆,本来早该收了,没空就一直养着,天天来薅叶子,一眼看去就地上大萝卜埋着,高高的杆一露到头,有些要开花了。妈妈把小傻瓜放在带来的麻袋上,还叮嘱,
“不许跑,乖乖待着,妈妈马上就来。”
小傻瓜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小手伸着,在喊什么,只是没有声音。妈妈看着叹口气,但是已经习惯了,要是做父母的还天天在孩子面前对着她的缺点叹气孩子长大了该多么自卑啊?他们要小傻瓜自傲的长大,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老天爷拿走一些东西只能说明那个东西太好了他后悔给,不过一定会从别的方面补偿吧,虽然不知道补偿些什么。
背过来的是小篓子,只够猪吃两顿的。不过爸爸要扛柴还有背篮子就有些吃力,只能少拿点。撸了两沟萝卜叶才装满,还在茶树缝里瞧见一窝鸟蛋,妈妈稀奇,爸爸回来的时候兴致勃勃的讲起,这个时候就有鸟蛋了?爸爸也不知道,不过据越来越热闹的鸟叫判断该有了吧?
那棵茶树长在板栗树下面,矮矮的,也不多。远远就能看见跟旁边的茶树有些不一样,妈妈细细找干净,得到半腰篮,大概三两,再放两天就老了。过气的茶不好吃,爸爸一直不明白泡出来味道都一样为什么就多长出两片叶子就说老了、过气了、不值钱了呢?妈妈也不知道。
之前的茶他们都没摘,太早摘回去没人收,自己吃吧又太少,不好弄。这次妈妈突发奇想的想喝早茶了。
回去后爸爸用他拙劣的技术学着老以前的老父亲把茶炒干,香味弥漫整个屋子,二楼敞天的洞都没能散掉。他们好像明白为什么早茶那么受欢迎了,真的很香,看着颜色也好,不像一般茶那样有些墨黑,这个很翠。
炒好的茶拿小筛子摊在桌子上,一晚上在茶香中沉沉睡去,做也梦见茶香绕楼,豪情对饮秀才心。恰是小雨柔情蜜意,红廊尽头薄纱飞,淡烟凝紫沙壶烤,对坐两个人放眼看山河。
第二天一早妈妈就兴致勃勃的充满莫名的开心,打开两扇木板门,昨夜细雨又洗涤了污沉沉的的大地,叶尖还有露珠欲泣不泣。周围都是草木香,放眼一片绿色,她心情很好。捞起袖子,围上老旧的蓝色围裙打算大展身手。
爸爸捂在被子里把女儿往怀里搂住,懒洋洋的喊,
“媳妇儿,再睡会儿呗,老早的,就是睡觉好时候……”
话越说越小声,半晌呼噜声就起来了。妈妈没回答,手下的活计干的起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