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高二,吕秋果的成绩从班里六七十名跃到了二十几名。
吕秋果的父母都觉得是因为放假的时候,她那个同学常找她出去玩,让她放松心情才有的结果。
吕秋果知道父母是怎么想的,也不拆穿。
他们好好的,觉得她有信心活下去就好。
他们都不知道吕秋果现在的真实状况,经常在半夜里,她会睡不着。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睡着,又都是些噩梦缠绕着她。
白天昏昏沉沉的依旧要强打精神。
只要有一点精神崩溃的倾向,她便用手术刀在手上乱划,直到心中稍稍舒服些,才停止。
但每每这个时候,她的手中都是一片血淋淋的。
高二学期的吕秋果和孙凡沐在两栋教楼,孙凡沐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快速知道吕秋果的信息。
看着成绩册上吕秋果的成绩上升了,他以为吕秋果慢慢好了,没有刻意去打听有关她的消息,而是慢慢专心于自己的学习。
那天,吕秋果夜里回家后告诉母亲,她想休息一天不去上学,母亲只当她太累了,答应了她。
那天晚上,吕秋果跟母亲道了声晚安。
在房间里,吕秋果坐在梳妆台前,像平时睡觉一样,披散着头发,定定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喃喃道:“y6y,该离开了,在这个错误的地方待了这么久,千万不要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了,没人来救赎你,从来都是你一个人的幻想而已。”
吕秋果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又盯着桌上的药片看。
这是她好不容易通过特殊手段弄来的药。
只需要六七片,她就可以在安眠中死去,而且不会破坏她的外表。
和她理想的葬礼又契合了一步。
心下一横,吕秋果吞下药片,回床上睡着,再也没有睡醒的一天。
第二天下午,母亲见吕秋果还没有起床,心里很着急。
和吕父一起撞开门后,床上安然躺着女儿冰冷的尸体。
她是笑着的,这样死去是很开心的吧!
按照吕秋果遗书上的要求,吕家为吕秋果办了这么场葬礼,也告诉了孙凡沐。
吕秋果火葬的这一天,恰逢孙凡沐大休,他应邀来了。
和那天夜晚吕秋果希望的那样,为她念诗。
诗的内容不是赞颂她有多好,而是她对这个世界有多大的厌恶与无奈。
“凡沐,果儿的尸体要送去火葬了。”吕母哭泣着走进灵堂。
孙凡沐在吕秋果的灵柩边坐着,也不说话,像个木头人一般,心下更是难受。
“阿姨,我想在陪会儿秋果。”孙凡沐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有多么失礼。
他们老一辈人十分讲究时辰下葬这一类的东西,可他就是有私心,再看吕秋果一会儿,哪怕再多一眼也好。
“小同学,你让果儿好好进天堂吧!”吕秋果的大伯伯拍拍孙凡沐的肩。
招手示意几人进来抬走吕秋果的灵柩。
吕秋果的堂哥扶孙凡沐起来,拍拍他的后背,又摇摇头。
“我知道你是果儿的好朋友,也知道你给她的影响很大,但逝者已逝,不要太沉湎于悲伤了”
吕俊是吕秋果关系最好的哥哥,什么事都会跟他说。
只是他一直在一高的实验班里,不能经常了解吕秋果的近况,这件事情发生,他直接向学校强行请假。
秋果的葬礼,他一定要参加,这是他最好的一位妹妹。
“谢谢。”孙凡沐深吸一口气,憋住眼泪不让它掉落。
“对了,这是果儿遗书上说的,要送给你的花。”吕俊去里屋抱出一盆白日菊。
这个时间段,菊花开得正好,朵朵饱满,棵棵茁壮,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必定是十分爱惜它的。
孙凡沐接过花盆,想到那次他们换校服的时候,也是这种花香味。
在外面看见吕秋果的尸体被烧成灰烬,孙凡沐的心也化成了灰,他只知道紧紧抱着手中的白日菊。
迷茫着走回家,孙凡沐将花盆放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忍不住用手轻触花瓣。
他自言自语道:“吕秋果,你个大骗子,什么也不告诉我就走了,说好我要保护你一辈子的,你凭什么连句话都没跟我说就跑了。”
阳光下,白日菊的花苞被风吹着颤动,花边的男生身体不住抖动。
她还真是狡猾,留个物件儿让他天天看着,不能忘记她,这种人是最残忍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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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菊花语:永远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