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今年的正月十五又到了啊，听说天子给京城挨家挨户各送了一盏花灯，您如若仔细一闻啊，那上面还带有些茶香呢，听胭脂店的老板娘说那天子的心上人啊，似乎很喜欢浓茶的味道呢。

不知道为何，天子今日心情如此之好，亥时竟还大开着城门，若瞧见来来往往进出城门的书生，一见天子就脸红的姑娘们也不恼，只是那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柔情的似能滴出水来。

城门外好似有什么人，纤细的腰身，不知是谁家的姑娘，顾风遥方要上前去探得一番究竟，便被身边的小宫女拦下了。

“天子，此时天色已晚，再不关城门恐怕要闹出乱子了。”

说话的宫女是卿水，她打小就被安排在天子身边，同天子的关系自然要比他人深厚一些，私下里说话到也不必避讳太多。

顾风遥到也觉得卿水说得是，毕竟这繁华京城亥时还大开着城门，传出去那成何体统。

只是那城门关闭之前，天子的目光一直向门外的草垛边瞧去，似是在寻找什么。身边的侍卫和小太监没有一个敢放声的，天子瞧东西的时候，可是不能打扰的。

“该回宫了天子，凉着身子就不好了。”还是卿水开口，顾风遥才同意关城门回宫。旁边的小太监在一旁悄悄地一遍遍的谢着卿水，说着还好有卿水姑娘在，不然天子这性格可是谁都不听啊。

“李公公过奖了，卿水不过是从小跟在天子身边，自然有些交情，其他的，卿水也不敢多想。”卿水在宫里这么些年，那嫔妃间的勾心斗角也都看得一清二楚，即使年龄小，她也看得出那李公公是在巴结自己呢，盼望有朝一日自己翻身入了天子的眼，上了天子的床，好能在这宫中站稳脚跟。

“卿水啊，你方才可曾瞧见草垛旁的那位姑娘？”

“天子说笑了，那哪里有什么姑娘啊，是个草人罢了。”

“那分明就是位姑娘，卿水你说都这样晚了，那姑娘一人待在草垛旁，若是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家人知道了该多着急，不行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天色不早了，后宫的嫔妃们还等着被您翻牌子呢”

“卿水你为何……”

“回宫吧天子，你若是得了风寒，让卿水该如何向太后解释？”

她卿水虽说看尽了宫里的人心惟危，但也不是什么薄情之人，若是看到平常人家的姑娘夜晚独自在城门外又怎会不管？

可那江梦书哪里是平常人家的平常姑娘啊。生前她可是那皇后娘娘，是天子的心上人啊。她的模样即便是化作灰卿水也认得，只是已故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呢？

卿水不信什么鬼神，也不懂什么轮回玄学，只是她隐隐有些预感，这凭白无故出现的江梦书，不管是幻象也好，转世也罢，还是不要让两人相遇的为妙，毕竟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她可担待不起。

“嘶”江梦书动了动那不太灵敏的身子，早知道就不该跟一群人出去喝酒，害的宿舍锁门，又不敢去找宿管，只能在校门口将就一晚上。

“诶呦我…嗯？这是哪？我怎么，这一身衣服又是哪来的？难道我已经喝到神智不清了？”周围陌生的环境让江梦书好看眉毛微微皱起，她四下环顾一圈，确定了一下自己大概是在做梦，便翻个身，倚着草垛又闭上了双眼。

“梦儿，那是梦儿吗？”

“爹，您又出现幻觉了，怎么会是梦书啊。”

“不，不！那分明就是梦儿！梦儿，梦儿，爹爹来了，等着爹爹，梦儿，爹爹这就来，爹爹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