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库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几个夜晚的。浑浑噩噩的,一下就过去了。
再走出自己房间的时候,外面的春意更甚,清风拂面,柔和舒适。
快要踏青了。
库库鲁首先去议事堂看了看。最近宗宫内还算安定,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处理的,他也便走了出来。
议事堂外的那棵桃花树到了花期,花开得正艳。绚烂的似天边的云霞,风一吹,粉红色的花辫呼啸而下,落在人的头和肩,带着阵阵清香萦绕身边。
库库鲁看着那棵桃花树,看得失了神。待到思绪回来时,倒有几番感慨。
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欣赏这颗树了。
不远处的小花园里正有人在闹。库库鲁情不自禁地仔细听了一番,那嬉闹的声音便入了耳:
“异国,你看,这花开的多好看,是不是?”
“嗯,是。”
“哎,我把它折下来给你插上,肯定很好看!”
“啊不行,男的怎么可以随便插花呢……”
“谁说男的不能插花了嘛!我就给你插一点,就一点啦。”
“我还没见过你插上花的样子呢……”委屈的声音,让库库鲁的脸上浮现一点笑容。
“啊别难过啊,我让你插,好了吧?”
“好呀!”女孩的声音又变得喧闹起来,“对了,那棵桃花树今年开的花特别好看,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折一枝来插!”
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近,芬妮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穿过朱门,却看见库库鲁倚着那棵桃花树,笑着看着她。
库库鲁本身就长的标致。现在身上带着病,以前的锋芒都软化了许多,倒给她一种不一样的温和。
“库库鲁哥哥?”芬妮愣了愣。
“嗯。”库库鲁点点头。
“库库鲁哥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芬妮迅速反应过来,脸上有些担忧,“奥丁说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我和异国想去看看你,但是你都不同意……”
看来芬妮他们都还不知道他的具体状况。奥丁对这件事看起来也挺小心。
确实应该这么做。如果让那些人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那么大状况,恐怕没过几天就会来一次暗杀。
“现在挺好的。”库库鲁难得心情舒畅一点,面部表情也柔和了许多,“别担心。”
抬头时,正好看见一枝怒放的桃花。库库鲁伸手折下,递给芬妮:“拿着。”
“哎?”
“你不是说,要给异国插花吗?”库库鲁笑,“插得好看点。”
与此同时,异国正好穿过朱门向这边走来。听到这话,芬妮和异国脸上都多出了几抹红。
“……哥。”异国本想和他打个招呼,结果现在都不是很敢直视他的眼睛。
芬妮拿着花,明明就是想现在就插,但也不知怎么迟迟不动手。
活活的小两口儿。
库库鲁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拍拍异国的脑袋:“玩得开心。”
说罢也就转头进了议事堂,将这块地方留给那俩闹。
………
库库鲁拿出纸和笔来,准备用作画消遣时光。
外面的玩得还真挺开心。库库鲁笑笑,看着桌上空白的纸,却不知道要画什么。
许久,才缓缓下笔。
一切全凭着自己的潜意识来,库库鲁也没作过多干涉。等到画有了点意境时,他才细细地看了下自己刚才的手笔。
柳树正抽芽吐叶,桃花正怒放如霞。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近处的小溪缓缓流淌。溪边有位女子,手抚着一只仙鹤,那只仙鹤抬着头望向远处,不知目光所及是何处。
这是他梦里经常出现的情景。女子在他的梦里总是模糊了五官,但是库库鲁从她的身形还是能猜出她的身份。
他淡淡笑笑,犹豫了几分,还是提笔准备为她描眉画眼。
但画到她的唇时,他顿住了。
他想画女子笑的模样,但是……他的记忆模糊了。
他再也没看过她对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