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年少时不经意的一眼,记得,是一辈子。】
……
我是个孤儿,是所谓底层社会中的蝼蚁,是宁愿挨一顿胖揍也要护住怀里半个冷硬得像个石头的馒头得以苟活的卑微小人物。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公子。
那是我记忆最为深刻的一天。
他站在晦明交界处,如同高山雪莲,神明般的朝我伸出了修长骨感的手。
阳光璀璨洒落在他俊逸的脸上,恍若谪仙。
我呆呆傻傻地问他。
「你是不是仙人?」
他摇摇头,轻笑。
我明显不信,却忍不住又问。
「那……仙师有何贵干?」
他这次蹲下了身,云纹抹额折射出耀眼的银白光泽,一身白衣不染尘世。灿若星子的明眸与她对上。
「带你回蓝家,可好?」
我抿抿唇,把相对稍微干净的右手搭在了他的掌上。
从此,我成了姑苏蓝氏的小师妹。
而我的公子,蓝曦臣,就是我年少时藏在心底,从来难以启齿的那个人。
我仰望他,像是仰望着光。
只要他想的事情,我不惜代价也会讨他开心。
哪怕最后只是得到他轻描淡写的一句「灼华做得很好。」
我也会像吃了蜜糖一样,暮寝而思之,慢慢回味他的每一句夸奖,一夜不眠。
我从来没有这么在意过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温氏火烧云深不知处时。
我拼了命的冲向火海,不顾一切的,想抓住他。
蓝忘机死死抓住我的肩膀,多么严正刻板的人,此刻忘了雅正,忘了仪态,大声训斥我。
「你不要命了?」
我红着眼睛看着烈火熊熊,等到火光燃尽,我甩开蓝忘机,奋不顾身的跑过去,尽管手被灼伤,却依旧不要命的翻找着。
可这次,却没有抓住他。
我抱着他最后留下的一片残破衣角,哭的撕心裂肺,对着蓝忘机吼道。
「我从来都不要命啊,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只要他啊!」
蓝忘机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我。
自此,我便心灰意冷了,简简单单的在后院立了他的衣冠冢,便整日闭关在云深不知处。
万籁俱寂时吹笛弄月,偶尔也能听见蓝忘机的琴声附和。
别人都说我情根深种,为爱痴狂。
可我想找的,只是当初在我堕入黑暗腐朽中时,依旧渴望追求的绚烂光明。
不知为何,很想他,十分的想。
处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但又不像是。
自那以后,我便失踪了。
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死了。
很久以后,蓝曦臣回到云深不知处时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再次见面时,是在围剿温若寒的时侯了。
与往日不同,我画上最夺目的朱颜,穿上了最肆意光艳的朱雀玄袍。
他喜欢白色素雅,可我却喜欢红色,绮丽张扬。
以前都为他着素衣,现在我却想为自己而活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能为自己而活了。
少年站在百家之首,依旧君子端方如玉,我鼻尖有些酸楚。
他貌似是看见我了,但我却没有再去看他。
我隐匿身形站在温若寒的身后,拼尽全力将一把匕首插在温若寒的身上。
然后在他目次欲裂的注视下,被温若寒一剑穿心。
血液淌了下来,却尚还温热,我笑得张扬。
少女以自己热忱似火的生命,完成了她的复仇,向死而生。
我的意识昏昏沉沉,恍惚间感觉到一个温暖干净的怀抱。
蓝曦臣抱起我,快步朝门外走去,鲜血像是盛开绽放的点点红梅,染红了他的白衣,又滴落在长长的阶梯上,沿途狂野生长。
我用沾满鲜血的手,耍赖似的抹在他脸上。
他似乎是哭了。
我气若游丝的问道。
「你……是仙人吗?」
他摇头,却是不语。
「可你就是啊。」
我呢喃了一句,笑得很开心。
蓝曦臣哽咽不成声
「我带你回家。」
傻瓜。
我想给他擦擦眼泪,却再也没有力气抬起手了。
……
恍惚间又是那年初春,少年一袭白衣玉立,牵起女孩脏兮兮的小手,想要带她回家。
——【为他而死,是我的至高无上。】
完。
作者新年快乐么么
作者新年发刀很不正常,可能是糖吃多了,对一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