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流将林清然带回了师门。
中原第一刀一点红拍了拍自己最得意弟子的肩膀,点点头,感叹道。
一点红好徒儿,咱们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你们的婚事得大办!
师父一声令下,师门众人都欢呼起来,惹得林清然红了脸。
大婚选在了五月,不冷不热,景色适宜。
看到新娘子,飞流的一帮师弟顿时喧哗起来,大声地喊着嫂子嫂子,惹得宾客们也跟着哈哈笑起来。
林清然无比庆幸头上戴着红色的盖头,看不见人,她就少一分紧张。她慢慢地跟在飞流后头。
新婚夫妻要去厅堂拜天地拜父母。飞流无父无母,林清然更不必再提,便只有师父一点红充当这最重要的长辈角色了。
飞流拜见师父。
林清然拜见师父。
坐在上位的一点红,笑着让二人起来。
拜完天地,新郎、新娘移步去了新房。那是飞流之前住的地方。二人早就跟师父说好,在师门成亲,成亲之后便出门游历。
林清然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红绸球。
红绸被她牵动,飞流感觉到了。他虽目视前方,手却轻轻扯了下被两人分头牵着的喜绸。
难以察觉的震动传过来,林清然心跟着颤动,他,总是这样心细的。
越是紧张,路途好像就变得越短,好像没走几步,一行人就来到了新房前。
林清然心如鹿撞,跨进堂屋,拐进外间,来到内室,看着铺着龙凤被的新床,她几乎全身僵硬地转过身,再木木地坐了下去。
请来的喜娘笑着说些吉祥话,跟着就示意人把金秤杆端过来,要掀盖头了。
屋里的被邀请来的女眷们个个都期待地盯着新娘。
林清然小手藏在宽松的袖子中,越攥越紧。盖头底下,她看见飞流不缓不急地走了过来,停下,然后,一支金秤杆就探了过来。
眼前一亮,让林清然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随着她的动作,她头上才挑到额头,尚未离开凤冠的金秤杆也顿住了。
飞流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他知道她肯定极美,但此时眼前坐着的新娘,他的新娘,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上千万分。
林清然今日的妆容并不重,有的人描眉画眼会更美,甚至完全变个模样,可她天生便是细眉朱唇,冰肌玉骨,脂粉涂上去反而减了她的光华。
恰如此时,她羞答答地坐在那儿,暖玉似的脸庞因为羞涩浮上桃花般的红晕,天生丽质,是任何脂粉都无法媲美的姿色。
大概是觉得闭眼的时间太长了,新娘子眼睫如蝶翼一般轻轻颤动,如昙花般缓缓地绽放。她睁开眼睛,小巧的脑袋一点一点抬了起来,鼓足勇气看向眼前的意中人。
林清然的眼形酷似桃花,她的眼眸滟如雨露,怯生生羞答答地望向他,随即却像第一次见到生人一样,马上垂了下去,收敛她最灵动的美,只给他看她月光做的脸颊。
飞流喉头滚动,右手紧紧握住秤杆,才艰难地压下去抬她下巴的冲动。
这时他才发现,手心里原来全是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