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爵刚把江念抱到屋内,就从里间拐出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太,慈眉善目的,很是客气。
老太太腿脚不是很利索,拄着拐杖絮絮叨叨的说:“你们现在的小年轻啊,得了空聚到一起,都喜欢往外跑。欸,这汽车也方便,联系也方便,舍不得分开的情侣啊,少。我跟我老头子那会,车马书信都慢,所以在一起,就没舍得在分开过。”说着自顾自的笑了,每一个深刻的皱纹,似乎承载的不是沧桑而是幸福。
江念傻笑着把抱紧云爵,羡慕的说:“好羡慕爷爷奶奶的爱情呀,你们以前也一定有很多浪漫的故事吧?”江念没好意思看云爵,也没看到头顶云爵的表情是茫然的深思。
老太太认真的带着路,笑着抬头看了江念和云爵一眼表示尊重,但其实她看不清他们的表情,离得太近了。
“让孩子们笑话了,我家老头子,当年会的可多了。我比你们还小那会,就什么都得做了,父母走的早,是穷苦的孩子。有一天放学,我被几个小混混拦在小巷子里了,那时候才十五六岁吧,我真害怕,姑娘家家的,没了清白就成了过街老鼠,任不是你的错也没人计较,总之你清白被毁了,出个门都要被指指点点,就没脸活在世上了的。那时候我家老头子在学校做老师,嗯…教国学的,那一年将将好分到他带我们课,我就拼命叫‘老师救我,老师救命’,他听到声音把自行车一扔就跑过来了。”说着老人又笑了,笑容里带着些许羞涩。
笑了笑又接着说道:“那时候自行车可不便宜,一个村子差不多只有一个人能买得起,有的穷一点的村子,一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自行车长啥样,他一下就给扔到路边了。”说到这又笑起来,幸福全都写在了脸上。
笑了一会摇摇头说:“让孩子们见笑了,唉,人老了,一点点小事都爱说,唠叨。”
江念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奶奶您继续说,很浪漫。”
“哈哈,好好,接着说。然后他就冲进巷子里来,结果一拳就被混混打趴下了,你们说说,那个傻瓜,这么大个个子,还打不过人家,打不过人家呢,还要冲进来…哎呀,然后那些混混就好一通咒骂,还对我们拳打脚踢的,不过好在也没有欺负我的想法了,他就把我护在怀里,紧紧地,我一点都没挨到打。”
江念听着,觉得身临其境,那种保护一定能让人一瞬间就感动的无以复加。
老太太接着又说道:“后来那些混混打够了就走了,他松开我,自己疼的龇牙咧嘴的,还问我‘秀芝同学,你没事吧?’,我看他那个样子,又心疼又自责,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我就哭着说啊,我说‘老师,我害怕,没人愿意要我了,我没脸见人了’,然后他就误会了,以为是因为他刚才抱了我,他就说:‘秀芝你别哭,我娶你我娶你,你别怕’,我当时不敢相信啊,他是我的老师,我的长辈,比我大二十多岁呢,我呢,我只是个穷苦的孩子,父母早逝,也没个靠山,这要是让村里人知道,回头说他不正经,他这教师也没法当了,那我不拖累他了,我就急匆匆的跑了。”
江念听到这也觉得揪心起来,不过还好他们以后还是结婚了的,而且两个人很幸福。
“就是这儿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到那个屋子里找我,我住那。”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老太太指了不远处一个屋子,然后把云爵领了进去,云爵进去后把江念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轻柔的摸摸她的脑袋,坐在了床边。
江念歪头笑了笑,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又转过头拍了拍床说:“奶奶,您坐。”等老人慢吞吞的坐了下来,江念又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太问:“然后呐?”
云爵却先开口道:“奶奶,念念你们聊,我先出去看看他们有什么安排。”他们指的是程景浩等人。
江念点点头,不疑有他,然后就专心等着老太太说她的故事了。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江念的被子,接着说“哎呀,后来啊,我在家就有些魂不守舍了,说句不害臊的,我贪他怀里的温度,比我体温热,我真想被他抱着,抱一辈子。”说到这老人眼里泪光闪闪,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绢开始抹眼睛了。
江念撑着坐起身,轻轻拍了拍老太太的后背说:“奶奶,别难过,您和爷爷后来不是很好吗?”
老太太听了,挂着眼泪又笑了,她说:“是啊,后来在一起了。我晚上正躲在被窝里哭呢,他在外面敲我的窗子,跟我说还给我带了糖果,我听到他的声音赶快擦干眼泪,跑去给他开门,然后他带我去收拾那帮混混了,就用了一个小纸片人,就给那些混混吓得哇哇叫,哈哈哈,可解气了,我就觉得的啊,他真厉害。”
江念听到这觉得有些惊讶,爷爷这是…会道术?
来不及多想,老太太又说:“后来,他放弃了他的好工作,带我到了这里,跟我结了婚,这五十多年,我们一天都没再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