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越想越觉得心凉，从前他被那股热情冲昏头，自然是不理解为什么宫尚角和玉清澄总是针锋相对。宫尚角也暗里提点过他很多次，可他相信她，如今听着哥哥的话再回想那些甚至有些割裂的细节，他只觉得后背发凉。
小狗抬眸，眼中已然蓄上了泪水，他的声音微微沙哑，语气也变得有些颤抖：“所以，她一直在骗我？”
“其实也不然，她说的大多数都是真话，只是在靠近真相的地方撒了谎。”宫尚角真的很无奈，对弟弟无奈，对玉清澄也无奈。“我确实猜不透她的心思，能看出来只是她做过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哪怕是用江湖中最坏的想法去揣度她，事情的发生也是出乎意料。”
“可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她......”宫远徵根本不敢相信，初恋就这么塌了，一柱香之前他甚至还在担心她的安危，如今哥哥告诉他：她一直在骗他，这让他怎么接受？
“不过，”宫尚角话锋一转，看向宫远徵的眼神颇有深意。“她对你，似乎不太一样。”
“什么？！”小狗眼睛一亮，心中瞬间燃起希望。
宫尚角一脸的“我就知道”，开口说道：“我深入江湖见到过很多人，像玉清澄这种已经不像活人的人只有两种。”
他对着宫远徵伸出两根手指。
“一种是万念俱灰之人，这种人对世间种种，包括旁人以及自己的生命都不在意的人；一种是天生便没有情感与共情的人。”
“哥哥觉得阿澄是哪种？”其实他想说阿澄哪种都不算，她只是一个命运悲惨的可怜人，需要他保护陪伴的人，仅此而已。
“哪种都有可能。”宫尚角放了一个没有味道的屁。
“哥！你直接说吧，和我就不要卖关子了！”小狗急的只想跳墙。
“我刚和你说过的，判断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什么，而要看他做什么。玉清澄对你做的事情不仅仅是利用这么简单，如果她只把你当做隐藏在宫门的保护伞，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当初他误伤弟弟，将碎瓷片扎进他的经脉命门的时候，玉清澄对他做的事绝不是计划好了的。她当时是真的想杀了他，若非为了计划极力忍耐，那把剪刀穿透的就不是他的手掌，而是他的脖子。
还有后面弟弟被宫子羽关在柜子里，若不是他用了五成功力强行制止了她，怕是宫门又该换执刃了。若非为了救宫子羽一命，他就去追云为衫了，但和玉清澄发疯相比，云为衫跑了就跑了吧。
“你的意思是说......”宫远徵心中情绪复杂，他好像明白了很多事，却又觉得心里乱作一团。“阿澄一开始是想利用我，但是后面就真的在乎我了？”
“这是两码事，她一直都在利用你，但是并不影响她在乎你。”
宫尚角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开了门接过金复送来的密信，翻开信纸，脸色骤变。
“津门宋氏被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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