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那颗小小的丹药,玉清澄当着宫远徵的面嚼了几下后咽了下去。
从口腔绵延到喉管,一路向下先是阵阵灼烧感,随后便是腹部的剧痛无比,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搅碎,化作一滩血水在腹腔里旋转(抽水马桶既视感)。
“唔......”身着喜服的准新娘秀眉紧蹙,神色痛苦的捂着腹部弯下腰,一只手死死地撑着木栏杆。
“此毒名唤‘梦啼’,中毒者会在一个时辰内感受到五脏具裂的痛苦,却因喉咙被表皮带有的特殊毒素毒伤而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只能像婴儿在睡梦中的啼哭一样,故名曰:‘梦啼’。”宫远徵得意洋洋的讲解自己随手弄出来却让面前人感受到极致痛苦的毒,颇觉满足,就连那双阴狠的眸子也变得明亮了许多。
牢房里,被寄养家族放弃的孤女,身处宫门还中了剧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死局,想要破局绝非易事,一步走错就是粉身碎骨。
不能轻举妄动,如今这个形势,想要活下来就必须牢牢抱住宫家这个大腿。玉家肯定是回不去了,如今骑虎难下没有回头路可言。她不能就这么死了,父母族人的仇还没报,她怎能甘心就这么死在了这个阴暗潮湿的肮脏地牢里?
“嗯唔......”她张口想说话,但发出的声音却变了样子。和宫远徵所说的一样,如同婴儿夜啼。
“哈哈哈哈!”宫远徵见状笑的开心,想象中的状况发生在眼前,想来应该是毒药研制的很成功。“一个时辰后我会给你解药,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享受试药的过程吧。”
说完扬长而去,留下跌坐在泥水中的玉清澄捂着腹部神色痛苦。
等到宫远徵彻底离开之后,玉清澄颤抖着手从腰带里翻出小小的布包,里面整齐码着一排浅黄色的细针。在自己几处大穴中施了针,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拍打左手内侧手肘,感受到心跳愈发剧烈之时,她猛然拔掉封住穴口的虎骨针,一口乌血从口鼻中喷涌而出。
吐完血之后她松了一口气,腹部的疼痛缓解了不少,人也没了力气。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回想起满是鲜血与残缺尸体的微生宅邸,几乎每一张面孔她都很熟悉,却在她眼前生生断了气,甚至被分尸......
靠着仇恨吊着气,她不会死的,宫家也不会真的因为无锋刺客的潜入就杀了所有人,哪怕是顾及江湖中的脸面,他们也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
再次睁眼时玉清澄已经躺在了干燥温暖的屋子里,房间内飘着宁神药草的熏香。房间不小,除了这紧靠墙边的木床外,中间还摆着一张放满药瓶与制药工具的桌案,另一面墙上有一排巨大的药柜。
这不是给准新娘的房间,很明显是个药房。
她想下床出去看看情况,腰上一用力,熟悉的疼痛让她浑身一激灵,失手打翻了床头的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