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苹果,无论你削的多么好,总有人不愿意品尝;又或者你买来的苹果不管多么难吃,总有人不得不尝。
韩盈盈走后,万宁一股脑的把苹果塞进嘴里,苹果屑塞满了牙缝,用舌尖拱了几下,隐隐作痛。
牙痛,是不是心就不痛了?奇怪的想法涌出来。
那年冬天在墨城她和聂楚莹决裂,事情短暂的平和了一下,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万宁那时已经怀孕四个月,肚子还不怎么显怀。她和楚行在山城小住了一个月,订了婚,计划万宁生了孩子在补办婚礼,因为楚行还不够结婚的年龄,领证的事只能先缓缓。
“小莹,我说的话你明白了嘛?”
“舅舅,这事……”聂楚莹鼓起勇气,想做最后一次挣扎。
“聂楚莹,你还想不明白呢?这事就这么定了。”母亲一个巴掌拍到她的后脑勺上,拍的聂楚莹耳朵嗡嗡做响。
“我明白了。”聂楚莹强忍着眼泪,咬着下嘴唇,低着头和舅舅再见。
转身的瞬间还听见母亲和舅舅说“不争气的丫头”之类的词。
聂楚莹对万宁多少可能还是有感情的。给万宁打了个电话“万宁……”
“有事吗,楚莹。”
聂楚莹在犹豫,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去揭开母亲和舅舅的阴谋。
“万宁,你看我给你还有孩子买的礼物。”楚行的妈妈刚从外面回来,拿着礼物笑呵呵的又说“孩子现在四个月了,我们也该准备起来了。”
万宁拿着手机,突然顿住了。她挺没想到是这么让聂楚莹知道她怀孕的事的。
“阿姨,我……”万宁指了指手机。楚行的妈妈立马摆了摆手,退身出去了,这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南方女人。
“万宁?”这两个字饱含情感,有疑惑,不解,质疑……
“我怀孕了。”万宁懂聂楚莹什么意思,肯定的回答。毕竟从来没有想要瞒着她,结果最后是让她以这种方式知道的。
“那你不上学了吗?”
“会办理休学。”万宁不知道聂楚莹打来电话的目的,她也没心思去想,只是一一回答她的问题。
“奥,那就好。”
“楚莹,你……”万宁的话还没说话,聂楚莹那边就传来了嘟嘟声。她又打了两次,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只得作罢。
聂楚莹正想要和万宁说舅舅的计划,就听到母亲走过来的声音。那声音很轻,是轻薄的拖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
聂楚莹曾仔细研究过母亲的走路声,曾几何时,她也奢望能在母亲回来的第一时间,抱住她,就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
何所谓奢望,大概是可望而不可即。直到现在,聂楚莹也没能在母亲回家的第一时间得到一个拥抱。
“妈。”在聂楚莹的预料内,母亲推开了房门。
“这是一张卡,你最近安生点!”
聂楚莹接过母亲的卡,这卡赫然是墨城新开的美容院的最高级贵宾卡。相必又是哪个求上进的人,孝敬上来的。
聂楚莹懂,这是妈妈在安抚自己,安抚自己挨得那一巴掌。
“谢谢妈。”母亲送来卡就走了,聂楚莹一个人抱着卡,沉思。
手机上有万宁的未接来电,她突然有点不想告诉万宁真相了。万宁那么幸福,是不是出事了也会有妈妈的呵护?
嫉妒心在作祟,瓦解了聂楚莹的理智,这也给了她们姐妹情致命一击。
“阿宁,似乎有你的信。”楚行拿着从信箱里拿回来的信,递给万宁。
“你给哪里留了家里的地址?谁的来信?”
“没有。”
“嗯?”
“我说我没给人留过这里的地址,也没有署名。”万宁把信举起来给楚行看。
楚行紧皱着眉,接过信,瞧了瞧,果然没有署名。“我去物业问问。”
“要不要看看信?”
“不了。”万宁摇头拒绝了。
“阿行,你过来一下。”楚行出门前被母亲拉住了,“等我下,我和你一起出去。”
母亲换好衣服,又叮嘱了一下万宁照顾好自己,才和楚行出门。
“怎么了,妈?”
“阿行,你听妈的吗?”楚妈妈是典型的南方小女人,柔媚且娇小,站起来还不到楚行的肩膀。她扒住楚行的胳膊,一种生怕他拒绝的模样。
“妈,我不想。”楚行一看母亲这样,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阿行,你听妈的吗?”楚行的母亲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次,她知道她养的孩子很是孝顺。
“妈,不行,这次不行。”楚行拒绝了母亲,往前走去。
母亲抓住他左手的衣袖,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阿行,他毕竟是你爸爸……”
“我爸早死了。”不同于母亲的激动,楚行格外平静。
本想去物业的他,一出门却去了相反的方向。这颗平静的内心其实并非看起来这样毫无波澜。
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方向,楚行拿出信,瞧了两眼,没由得烦躁,想着明天再去物业看监控。
坐到湖边的躺椅旁,像周围钓鱼的人要了些鱼食,喂了会儿鱼才起身回家。坐过的躺椅上赫然躺着它刚拿出来的信。
说来也巧,那天韩盈盈刚好被父亲指派到山城看望万宁。
来到地址上的小区,韩盈盈就被小区的景象震惊到。
“真气派!”直到现在韩盈盈也可以记得那小区的富丽堂皇。
在门口做了登记,韩盈盈才顺利进入小区。她方向感不佳,走到湖边迷了路。只能向湖边钓鱼的大爷打听。
大爷一听她打听的位置,笑了,连说“刚好,刚好。”
把刚才捡到的信递给韩盈盈又给她指了路,拿着自己的小鱼竿,背着手,慢慢悠悠走了。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韩立新的电话就来的这么巧妙,三言两语就让韩盈盈把万宁的信留在自己手里。
“如果我没扣下那封信,其实说不定大家还挺好呢。”韩盈盈看着已经疯掉的聂楚莹,自言自语的说着过去的事。
聂楚莹的疯,竟然让她有了一些欣慰,终于有个人能听她说话了……